褚磊却见不得自己的徒弟受欺负,执剑大步上前与任篁对峙:“此事我在之前就已经处置过,已将钟敏言逐出师门。但如今大敌当前,敏言以天下苍生为重,愿意加入此次行动,并且数次舍生忘死,拼尽全力,相信诸位同盟不会因此而心怀芥蒂。”
“对,你休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容谷主应和,“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敏言在这次行动中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功过相抵,我们不会放在心上!”
任篁看着眼前两个两鬓早已染上风霜的一派掌门,眉梢轻跳几下,苦笑着摇摇头:“好一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那看来两位对于这次钟敏言带你们从密道攻入离泽宫,不但不觉得可耻,反而事后会对他进行重赏啰?”
她的视线逡巡几轮,最终回到了钟敏言身上。
钟敏言只觉得脊背发凉,下意识想后退几步,未曾料到,数十米开外的少女只在自己眨眼做出后退举动的那一刻就来到了自己身前,随后他便感到胸口硬承一掌,腥甜的血液就从自己的口鼻喷涌而出,整个人脱力似的跌坐在了地上。
这些都发生在一瞬间。在场,除了璇玑,竟无一人反应的过来。
“敏言!”
“六师兄!”璇玑急了,飞身而下,想探查钟敏言的情况,却在半途被司凤截住了去路。
她刚想呵退禹司凤,叫他不要挡路,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任篁的声音:“别担心,我没准备让他死。”
众人看着任篁抖着衣袖上的尘土慢慢折回原处,皆是警惕地绕开,为任篁铺开了一条无人阻挡的路。
“你什么意思!”饶是褚磊再好脾气,看着自己的门人被这么耍着玩他也憋不住火。
“这你要问钟敏言啊。”任篁语气淡淡,“哦对了,我忘记了,刚把他打伤,他说不了话。那便由我来说吧。我留他性命,是因为惦念旧情;而打他一掌嘛,就是对他的背信弃义,小惩大诫。”
“除了不周山那次,敏言何时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褚磊怒道。
任篁耸了耸肩,与褚磊对视的双眼中没有一丝温度:“那你告诉我,他一个少阳派的人,是如何知道连离泽宫弟子都不知道的,被隐藏多年的密道的。”
这回,换褚磊说不出话了。
“我来告诉你们吧,这条密道是曾经的离泽宫弃徒柳意欢挖的。他当年为了去找爱人和女儿,特意绕过苦水河,挖通了通往离泽宫外的密道。几个月前,我恰好救了紫狐,她告诉我,为了帮你们夺回灵匙,柳意欢把这条密道告诉了钟敏言。”
被其他人扶着坐起来的钟敏言抬起头,就对上任篁歪着脑袋投来的视线。
“谁想得到,原本是为了帮你们才告知你们的密道,如今却成了你们用来抹杀他们的武器。”
得知事件的真相,饶是褚磊想再为钟敏言申辩些什么也没了脸面。
任篁抬眼看了看天空,浓云仍未散去。
“呵,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