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郎想过来,又要顾着泥炉上的锅子,左右为难,急出满头的汗。宋迷迭却早已丢了扇子跑过来,两手揽在莫寒烟腰间,转过她的身子就朝营帐走,口中一叠声的快快快,也没快出个所以然来。
莫寒烟握住她的手,脚踩住沙地不动,哪里就这般娇气了,今日感觉已经大好了。
莫姑娘力大无穷,哪怕是在病中也绝非宋迷迭能撼动得了的,她自知力有不逮,只得可怜巴巴看着师姐,真的......好了?
莫寒烟拉了她的手在一张条凳上坐下,扫她一眼,又看向一边扇扇一边添柴忙得不亦乐乎的祁三郎,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好了,无碍了,这会子透透气,就更好了。
祁三郎听她音声如钟,心中石头放下,口中却仍在啰嗦,这药可不能断,病去如抽丝,得好好将养。
莫姑娘点头敷衍,口中却道,庄子鹄,他来得是不是巧了些?
祁三郎抹一把被烟熏黑的脸,我同师妹想得一样,这里虽然是他的地界,他每日都亲自驾舰巡航,可这次救驾来得不早不晚,着实是太凑巧了。不过也正因为此,咱们才能脱难,否则......
他想起那日莫寒烟被浓烟几乎熏晕过去,还是心有余悸,不过即便如此,两人依然没能将那放火之人救出,那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死,几次三番挣脱他和莫寒烟的束缚,奋力冲向火海,最终被烧成了一截焦炭。
他为何一心赴死?如果不死,难道后面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在等着他吗?
可是景王这一路都在我们的监视下,咱们并未发现景王私联他人啊。宋迷迭咕哝着,转脸看向莫寒烟,师姐,这庄子鹄是什么人?难道也效忠于先皇?
莫寒烟未说话,祁三郎已经抢先答道,怎会,效忠先皇的人早已被整肃得不剩几个,现在能留下来的,还能身居要职的,怎敢追随刘姓?说完,轻声一笑,庄子鹄和景王见面的事是一定要禀明师傅的,但这件事在圣上面前尚能说得过去,最要紧的一件,是景王私自出诏,此事一旦向圣上禀明,景王可就真的无法脱责了。
宋迷迭深以为然,要先告诉肖将军吗?
祁三郎嘿嘿笑,校事府办事,什么时候轮得到肖闯点头应允了,我早已通知咱们的人去向师傅禀明此事,这几日,应该就到长陵了。
宋迷迭掰着指头数日子,咱们出诏已一月有余,算起来,也就两三天,师傅就能收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