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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长秧本来正心不在焉去夹一根笋丝,听到这话,筷子停在半空,淡淡瞟褚玉一眼,自嘲道,都说姑嫂难和,怎么,这未来的嫂子还没进门,小姑子这边就已经先竖起战旗了。

    褚玉轻叹一声,不识好人心,我本想帮殿下打听一下,看那位塔及公主是否有什么把柄能让咱们抓住,可以此要挟呼揭,不把她嫁过来,可看如今这光景,您是已经决意要娶这位绝色美人了。

    她进不了景王府的门,一个台阶都别想踏上。筷子把笋丝夹断,刘长秧却举着筷子不动,脸上浮起一抹笑,笃定中透着股森然的寒意。

    元尹,你准备做什么?褚玉猜到了,却仍忍不住问了一嘴。

    长秧挑眉,放下筷子,手轻轻在褚玉脸蛋上捏了一下,又好整以暇坐好,饶有兴趣道,跟兄长说说看,你今日都打听到什么了?

    褚玉知道他不想回答,遂也不问,只将今日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说塔及公主乃倾国之姿,说宫中怪事频发,说公主不愿委身于人。

    直到最后,她说到那座位于荒凉大漠中,繁华城池旁的将军墓。

    将军墓,刘长秧随她道出这三个字,他眼中晃起一抹微波,可是很快,便又沉溺下去,重新变成波澜不惊的一池静水,又是将军墓。

    殿下也知将军墓?褚玉纳罕,不知那又是两个字所谓何意。

    自是知道的,她一个异国公主尚且知晓,我饱读杂书,又怎会不知?他笑,催褚玉继续说下去,她把铜钱归还到墓中,就返回薪犁了?

    是,而且自此,便再无怪力乱神之事,那位将军,也似乎魂安魄宁,再没有出来作怪。褚玉见刘长秧神色静如止水,便知,他心里现在一定是浊浪排空,波涛汹涌。这个人,若是不打趣玩笑,那便一定是遇到了最最要紧的事,只不过,他从不会在表面上显露出来。

    只是,有一个人没有回来。褚玉继续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是塔及公主的丫鬟,唤做乔丽的,她本也随队来了西诏,可归程的队伍中却独独缺了她。

    乔丽的妹妹说,那支队伍中的人皆语焉不详,所以她怀疑,乔丽死在了西诏,而且她的死,一定与塔及公主有关。

    说完这句话,褚玉将脑袋枕到交叠的双臂上,目光幽幽,元尹,你怎么想?

    刘长秧却沉默着,久久无言,直到窗外一弯似钩月牙爬上树梢,夜鸟开始啼叫,引得一直卧在他脚边的那只猫儿跃上窗台,他才骤然回神,望向褚玉,嘴唇轻动两下,方才道,玉儿,你有没有问过,塔及公主的眼睛,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