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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很冷。

    刘长秧终于说话了,阿弥陀佛,幸亏他说的不是那些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的话。

    宋迷迭肩膀松弛下来,回头,去看他比夜还要清冷的眼睛,明明方才还含着波光,现在,竟全部冻结住了。

    殿下不能动,自然会冷的。她说着,解下自己身上的御寒的斗篷,轻手轻脚覆盖在他的身上,一直围到脖子,将他遮得严严实实,冻病了,还得赖上我。

    他的眼睛随着她的手指挪动,细白的手指像点点白梅,粉红的指甲就是梅花的花心。

    他忽然觉得很困了,酒意和迷药的作用一起袭上来,将他头脑中的清明搅得一点不剩。

    宋迷迭,我......

    我守在这里,殿下睡吧。

    没有听到这句话,他的眼皮已然落下,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长陵高低交错的宫殿的飞檐,有肃穆千载的郁郁青山,也有飘在长空中的一只风筝。

    风筝的线断了,他跟着那风筝跑,却再也抓不到它

    那人睡了,眉头却依然是锁住的,要多么苦,在梦里都无法解脱?宋迷迭伸出手,帮他轻轻展平眉心,指尖顺势移向他的发间,将纷乱的乌丝拢好,重新扎于髻上。

    她看着他,看那形貌昳丽的少年,脸上的娇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黄泉谷之外的人从未见过的剔透玲珑。

    元尹,她将手指从他发间移开,攥在掌心,今夜,是入诏后最冷的一晚。

    风起,吹得山桃花摇摇欲坠,簌簌作响,掩盖住了院外的脚步声,所以宋迷迭听到的时候,莫寒烟已经走得近了。

    迷迭,她长眉紧锁,语气又冷又急,肖闯死了。

    肖闯的尸体是祁三郎发现的,当时,他假意如厕,摆脱了老宦官去寻找肖闯,准备伺机下毒。哪知,寻是寻到了,可看到的却是一具尸体,一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肖闯衣衫不整地倒在一处偏远,旁边躺着的,是同样衣衫不整的一个女子。据肖家人说,那女子是他新看上的一个歌妓,肖闯戍边多日,方才回府,早已按捺不住,酒后求欢,两人甚至不及进入屋中,便在开始行那苟合之事。

    可谁知,野鸳鸯变成了死鸳鸯,女子被捅穿了肚子,肖闯,则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