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神医啊,庞眉皓发,胡子都快拖到地上了,却还健步如飞,我们几个跟在后面都得快步才能追上。
说到这,他顿一下,眼睛里似是闪过一道白光,听说,他带来的那根针,细得旁人根本看不见,他却用那根看不到的针,还有一束看不到的线,把将军的脑袋重新缝上了。
看不见的针和看不见的线。
为了这两样东西,祁三郎整整两日不吃不眠,就坐在屋中翻医书。
师姐,师兄他怎么了?宋迷迭远远从窗口望去,见祁三郎面容憔悴,却两眼放光,像只饿了多日的狼,便问了身旁的莫寒烟一声。
莫寒烟也盯着窗户,许久,来一句,奇耻大辱,怎生能忍?
说罢,已抬步走到窗边,将手中的提笼递进去,慢悠悠道,师兄,喝了粥,咱们去见肖闯。
祁三郎见她亲自给自己送粥,本喜不自胜,可听蓦然到后半句话,掀盖子的手却停在半空不动,猛地抬头,肖闯今天见客了?
尚未,只是咱们的人传来消息,说肖闯今日要到善化寺上香,谢神佛保佑他大难不死。莫寒烟一边说,一边用余光去打量祁三郎苍白的脸色。
谢什么神佛,他最应该谢的,是那位术精岐黄的神医。祁三郎嘁一声,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刚从醋坛子里捞出来的一般,湿淋淋的,泛出的酸味儿连宋迷迭这个一头雾水的人都闻得到。
不过话虽如此说,祁三郎还是打起精神,喝粥洗漱更衣,三人算准时辰便出了府,等在去善化寺的必经之路上。
果然,未几,肖闯乘坐的马车就从远处驶来了,马车走得很慢,显然是顾及着里面那个未愈的伤员。车旁跟着一众护卫,每个人都紧握着兵器,眼睛不离周围的人群,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肖闯虽然活过来了,但那个砍他脑袋的凶手却尚未捕获,此次出行,都护府定然是谨小慎微。
眼看马车走得近了,祁三郎已先一步从人群中出来,遥看着车队行礼。带头的护卫虽吓了一跳,但看清楚来人是谁 ,便放下一颗心,也冲他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