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三郎轻轻一笑,伸出根手指在宋迷迭脑门上点了一下,佛曰不可说,不可说。迷迭,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比想得明白要好。
副都护,司马和三位参军事很快就会由咱们的人替补上,莫姑娘一直没理会他们,比出三根手指,现在倒是好了,不用咱们动手,西诏都护府,也要变成另一个校事府了。
祁三郎冷笑一声,也是,虽然肖闯之死疑点重重,但至少帮了咱么一把,想必不多时,皇上就会颁布新都护的人选,而师傅他老人家应该早就打点好了。
可是几日过去了,他们并未等来肖闯出殡的消息,这日,三人正在屋内攀谈此事,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祁三郎眼睛斜向门板,何事?
大都护活过来了,门外的人声音很小,落在三人耳中,却清晰如鼓点,听说,肖夫人找到了一位旷世名医,将将军的头颅重新缝到了颈上,现在,他人虽仍卧床不起,但鼻间已有气息,而且,还能服用一些汤水了。
头掉了还能活,都护府的人怕也不用戍边,各个去酒楼说书得了。祁三郎还未听完就已经走到门边,一把扯开门板,去看外面那个回传话的,粗长眉毛深深蹙起,这消息从何处听来的?
肖将军家里的内仆,也是咱们的人,他言之凿凿,说亲眼看到了肖闯,活着的肖闯。传话的眼睛滴溜一转,他还说,那神医是肖夫人花了大功夫派人去寻来的,说什么大夫年事已高,早已不再问诊,只是大漠荒烟中的一只闲云野鹤,但因为多年前曾欠肖夫人母家一个恩情,所以才为了肖将军之事重新出山。
就是扁鹊再世,他也救不了死人。祁三郎语气凶狠,吓得那传话的一缩脖,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曾是名满京城的太医令,对于治病救人,祁三郎自视甚高,我救不了的人,世上还有谁人能救?恐怕还没出生呢?
是真是假,师兄,咱们到肖闯家中看看便知。
说话时,莫寒烟已经踏出门槛,宋迷迭也跟在她身后,像她不离身的影子。祁三郎本义愤填膺,听到莫寒烟的话,倒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清醒了,也冷静了。于是一言不发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走了出去,将那松了一口气的传话的留在院中。
可肖府是闭门谢客的,守门的小厮说肖将军元气未复,身衰体弱,尚不能起床,夫人因此事忙碌,现在人也累倒了,自是无法待客。
至于肖闯是否看清楚了凶手的面貌,小厮更是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将军那日从头到尾是背对着凶手的,莫说她蒙着黑纱,就是一丝不挂,将军也不知道行凶的是谁。
还有一事,那日在都护府,将军他身首异处,我们都是亲眼瞧到的。祁三郎亲耳听到元气未复,身衰体弱几个字,又不淡定起来。
大人,别说您了,我们也本是不信的,看门的小厮像是早想找人倾诉,听他这般问,便兴奋地红了脸,说得唾沫星子横飞,引得来往路人都纷纷回首,这大千世界,真的无奇不有,谁能想到,连死人都能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