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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被猛地朝后一晃,等车夫将马儿控制住的时候,又随之朝前一倾,于是,里面的那个人便撞开帘子骨碌了出来,几个护卫反应不及,没扶住他,就任他这么一路滚到马车下,头撞上坚硬的车轮,咚的一声。

    所有的人都吓得不敢动了,因为裹着被子的肖闯就这么横挺在马车轱辘前,一动不动。

    祁三郎屏住呼吸,目光朝肖闯的脑袋看过去:没错,它在肩膀上长得好好的,虽然脖子被被衾裹着,他看不到那个衔接的地方,但如今,它就是稳稳当当地架在肖闯的肩膀上。

    而那一对绿豆蛤蟆眼,虽少了以往的精明,但不是肖闯又是谁?

    怎么会?

    祁三郎朝后退出一步,不小心撞上凑上来的宋迷迭身上,回头,却见她冲自己抬抬手腕,方才明白,那两匹马儿是被她的袖箭惊到了。

    可是还未等他再转过头去,耳朵中忽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哎呦。惊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差点跳起来。

    挺尸的肖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直坐起,一手摸着头上鼓起的大包,一只手指向已经吓得面色惨白的车夫,深吸几口气后,气若游丝,冲他骂了一句。

    狗日的混账东西,难道,你想让本将军再掉一次脑袋吗?

    车夫被肖闯骂得连磕头都不会了,刘长秧于是摇头,冲车夫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把你家老爷掺进去。

    一众人等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将地上的肖闯扶进马车,整顿一番,方才重新上路,朝着南边去了。

    刘长秧抱臂而立,侧身目送马车离开,朝身旁的祁三郎偏一偏脑袋,眼角满是笑意,这才是真正的名医啊,不像有的人,自诩医术并世无双,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就原形毕露了。

    说罢,看到祁三郎差点气得冒烟儿,便又一笑,手探出来压一压身上的大氅,转身也欲离开。

    景王殿下,莫寒烟在后面低唤了一声,扯起宋迷迭的手走到刘长秧身后,见他没回头,又唤一声,殿下。

    何事?刘长秧终于转身,目光落在莫寒烟微微仰起的脸上,一团和气,莫大人,唤本王何事?

    那日在都护府来不及贺殿下大婚之喜,过几日,下官一定亲自上门送上贺礼,说罢,看向宋迷迭,到时,你也同去吧。

    宋迷迭本来还浑身不自在,被她这么一问,倒像是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清醒了,于是抬头,冲刘长秧拱手,自然。

    刘长秧静静盯她片刻,眼波静谧,却仿佛含着天地斗转沧海桑田,许久,他终于回礼,口中道一声多谢,便头也不回大步走去前方的车马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