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白继劳眼下这累得腰酸背痛又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情况来看,依旧,很好看。
中分大波浪,暗红色碎花长裙,细长眉眼,鼻子和嘴巴小小的,一张睥睨众生的脸。
“你……”张潭率先开口:“怎么回来了。”
第10章
(一)
“……我不能回来吗?”白继劳站在门口问。
张潭表情十分不自在:“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继劳看着那女人,麻木地换鞋,走过去。
“这是我室友。”张潭对女人说。
“噢,”女人很有涵养地站起来,冲白继劳淡淡一笑:“你好呀。”
白继劳闻到一阵花香,好像是小时候他家门口的茉莉。
“你……”这时候该说什么?
白继劳看向张潭,张潭的脸色十分难看:“我和我姐说会儿话,打扰你了。”
“……不打扰,”白继劳同手同脚地走向卧室,即将推门进去的时候忍不住扭头,看着那女人问:“你和张潭是什么关系?”
女人头一偏,似笑非笑:“我是他姐姐。”
“嗯……那你们聊。”白继劳疲惫地说。
而就在白继劳的手刚刚覆上门把的时候——
那女人说了一句上海话。
语调轻扬,声音软软的,白继劳听不懂。
然后,他听见张潭回答道:“他做饭挺好吃的。”
(二)
白继劳关上门在屋里坐着,自然是睡不着的。
张潭刚刚说“我和我姐说会儿话”,那一声“姐”那么自然。
可他和她,又真的……不像。
白继劳忍不住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入耳却都是上海话——张潭那句“他做饭挺好吃的”像是专门说给白继劳听的。
她问了什么他要这样回答?
张潭说,这是我室友。
女人问,怎么还找了个室友?
还是,怎么和他作室友?
又或者,你这室友怎么样?
……很多问题,都能以一句“他做饭挺好吃的”回答。
从这短短七个字,无法推断出她问了什么。
像一只箭射出去,但并没有目标。
像白继劳空落落地趴在门缝上,听不懂他们说的话。
白继劳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放弃了。
门外两人语速很快,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欢畅。白继劳睡不着,又不想出去,困兽般在屋里打转。
转到第六圈还是第七圈的时候,他脚步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