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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长爱’门口。”

    “我和老蒋在一起,你等着,我们来接你。”

    安芸说完就挂了,听得出不太愉快。唐蘅便站在“长爱”门前等,时不时瞟一眼那粉色的亮闪闪的招牌。他想,李月驰不会真的发烧烧出个好歹吧?但他既然有退烧药,应该也不会烧得太高……从李月驰家能看见“长爱”的招牌,那么歌声呢?能听得多清楚?

    唐蘅有些心烦意乱,但又觉得自己没必要为一个怪人费心——他已经做得仁至义尽,对方不接受,他也没办法。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巷口,蒋亚的声音随之传来:“儿——子——”

    唐蘅在心里回一句“傻·逼”,走过去,上了车。

    “人齐啦,师傅,去卓刀泉夜市,”蒋亚说完,看看唐蘅,“你今晚也不回去了?”

    唐蘅朝副驾看一眼,安芸不声不响,这是正在气头上。

    “不回了吧。”唐蘅说。

    “OK,”蒋亚欢呼,“去我那儿斗地主!我新买的扑克!”

    蒋亚是内蒙人,家里生意做得很大。他到武汉读大学,他爸直接给他买了套房子,位置就在卓刀泉地铁站附近。平时闲着无聊的时候,他们三个就聚在蒋亚家里看电影,偶尔斗地主。

    出租车到达夜市,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本就不宽敞的路上坐满了人,到处是炒洋芋和小龙虾的味道。三人在常吃的烧烤摊坐下,灯一照,唐蘅才发现安芸的左边颧骨上涂了紫药水,有点肿。

    “你们去医院了?”唐蘅问。

    “嗨,就这点小伤,去医院不够麻烦的,”蒋亚冲唐蘅使个眼色,“我们,呃,去安哥家了。”

    安芸挎着脸说:“你的吉他先放我家了。”

    唐蘅:“嗯,又吵架了?”

    蒋亚叹气:“阿姨看我俩受了伤,这不是担心么。”

    “她那是担心?”安芸一拍桌子,“蒋亚你摸着良心说她那是担心?她就是看不起咱俩呢!”

    “她更年期嘛,更年期都是这样的,”蒋亚安慰道,“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啦。”

    “‘天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哪有一点学生的样子’,‘说出去谁相信你是大学教授的女儿’——我他妈真是服了!”安芸骂道,“我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啊?我是杀人了还是贩·毒了?大学教授的女儿?她以为我想当啊?”

    “算了算了安哥,算了,阿姨就是说话难听嘛,你看她还给咱俩涂紫药水……”

    “还拿那个谁,李什么来着,拿那个人给我做榜样呢,蒋亚你听见了吧?”安芸气得武汉腔都出来了,“说他还没开学就去给老师干活了!勤快!会来事!我他妈就一天天的瞎混!她怎么想的啊拿我和他比,我就不懂了,我又没穷成他那样!”

    “是是是,确实没必要,大家情况不一样嘛,具体问题具体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