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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月驰的呼吸顿了一下,问:“这是什么?”

    “边缘性人格障碍,一种……精神方面的问题。”

    “什么时候确诊的?”

    “记不清了。”

    “唐蘅。”

    “嗯?”

    “都告诉我。”

    “其实也没什么,”那些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唐蘅皱了皱眉,“就是看病,吃药,复诊……什么的。后来恢复得不错,药都停了。”

    李月驰静了几秒,用一种陈述句的语气说:“是因为我。”

    “一部分吧,”唐蘅收紧手臂,搂住李月驰的腰,“当时挺混乱的,什么都想。”

    “伤害过自己吗?”

    “没有。”

    “真的?”

    “真的,那多疼啊,我受不了,”唐蘅笑了一下,“就是天天躺着,傍晚的时候很难熬。”

    “傍晚的时候。”

    “嗯,当时我租的房子挨着教堂,尖顶哥特式那种。到了傍晚,教堂的灯就亮了,从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天空被映得很亮。”

    “然后呢?”

    “然后我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越来越暗,灯越来越亮,最后天黑了。”

    李月驰沉默,抬手轻抚唐蘅的脊背。他们身上的汗已经干了,也许是下雨的缘故,屋里有一点冷。李月驰把棉被搭在两人身上,手掌在棉被下面摩挲着唐蘅的皮肤,他的手心有茧子,带来一些细微的痒意。唐蘅打个哈欠,竟然有点困了。

    李月驰轻声说:“睡一会吧。”

    唐蘅“嗯”了一声:“你能陪我吗?”

    李月驰说:“好。”

    “我觉得你在旁边,好像傍晚也没什么。”唐蘅说完笑了笑,就这样挨着李月驰,闭上了眼。

    也许是窗外的雨声过于催眠,也许是餍足的身体过于疲惫,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甚至于没有做梦。当唐蘅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四肢都酥软了——当然,大概也有些别的原因。

    李月驰在他身侧,轻轻揽着他的腰,而他的小腿搭在李月驰的小腿上。

    唐蘅恍惚几秒,说:“你真的在啊。”

    李月驰说:“真的。”

    “嗯……”唐蘅眨眨眼,“几点了?”

    “六点半。”

    “今天几号?”

    “四月十一。”

    “噢。”

    “我去打水,给你擦一下,”李月驰说,“然后吃饭。”

    他说完便起身穿衣,出去了。唐蘅把棉被向上拉,直到遮住自己的下巴。身后的部位有些发胀,也有些痛,估计是肿了。唐蘅低头嗅了嗅,嗅到很淡的乳霜的香味——就是李月驰用在他身上的那瓶。

    李月驰虽然关上了门,但这种木房子几乎是没有隔音的。唐蘅缩在被子里,听见李月驰说:“妈,你先别热饭,我要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