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让你死,也不想让你受伤。”秦文远终于开口,“我希望你好好地留在我身边。”
“留在你身边,让你折磨我?”陶蘅嘲讽道,“好让我为陶卓的断指付出代价?”
秦文远痛苦地摇了摇头,“我没这么想过。”
陶蘅嗤笑一声,牵扯到肋骨的伤,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闭上眼睛缓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秦文远上前一步,低头看他,语气担忧道:“疼?我叫医生来。”
“不用了!”陶蘅大声道,就这几句简短的对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秦文远,别再惺惺作态了,我看够了,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大方一点承认你喜欢陶卓,你就是把我当他的替身,那样至少我还看得起你。”
“还有,收起你那套自以为深情的样子,以前是我傻,我贱,我才会信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一个芝麻粒都不会信你,你也不用再做给我看。”
秦文远眼中是无尽的痛苦、悔恨、懊恼,还有对如何应对眼前状况、打破僵局的茫然,他退开半步,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等将烟叼进嘴里,才想起来这里是医院病房,又烦躁地把烟拿下来,神经质一般地又放回嘴里,再拿下来,往复几次,他用力耙了耙头发,说:“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把你当替身?没有故作深情?还是没有喜欢陶卓?好像都不是,他说不出口,因为这都是事实。
那没有什么呢?
秦文远想不明白。
他焦躁无措,心乱如麻,完全理不出头绪,从前他想不明白事情的时候会用抽烟来麻痹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这里不能抽,他捏着那根烟,无意识地在陶蘅的病床边来回走动,像一头陷入绝境的困兽。
到底该怎么办?我究竟该怎么办?脑海中丝丝缕缕缠绕着的均是死结,到底要怎么解开呢?
陶蘅累了,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病态脆弱的模样落入秦文远眼中,让这个焦急无措的男人忽然福至心灵:“我没有要软禁你。”
说完又觉得不对,改口道:“我不会再软禁你。”
陶蘅睫毛一颤,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秦文远见状连忙又补充道:“等你病好了,你可以去电视台上班,也可以和朋友聚会,我不会限制你出门。”
陶蘅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愿意放我离开?”
秦文远一顿,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陶蘅眼中的光亮,久违的光亮,陶蘅看着他,几乎用渴望的语气问他:“你愿意放我离开?”
秦文远张了张嘴,放他离开吗?不,他没想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陶蘅怎么能离开他?这个人怎么能离开他?他已经承受过一次背叛,如何能承受第二次?
不,他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