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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母当年在秦父去世后就一个人搬出了秦家老宅,理由是不想触景生情,但秦文远知道,秦母只是不想跟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秦母怕秦文远,从小更喜欢小儿子,再加上秦文远高中毕业后和家里闹了不愉快,之后有长达四五年的时间都不在国内,秦母也因此更加依赖小儿子秦文瀚。

    秦父去世后,秦文瀚上大学常住在外,秦母也就找好了理由,搬出去靠着秦文瀚住了。

    对此,秦文远无所谓,亲情于他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小时候没有得到太多的亲人关爱,长大以后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渴望,倒是秦母在秦文瀚两年前突然出国后,对秦文远的感情有所升温,从前三两个月都不联系一回,现在有事没事就打电话来“关心”他。

    “妈,对不起,”秦文远低声道,“最近有点忙,您有事就电话里说吧。”

    秦母明显不高兴了,“怎么,现在我叫我儿子回来陪我吃顿饭都叫不动了?”

    秦文远的脑袋隐隐作痛,他深吸了口气,道:“好,我中午过去。”

    挂了电话,秦文远让陈伯给他备车,陈伯应声,就在秦文远起身想要上楼换身衣服的时候,陈伯突然叫住他,“秦爷稍等。”

    秦文远转头看他,“什么事?”

    陈伯表情复杂,欲言又止,秦文远不耐烦道:“陈伯,有事就说,我很忙。”

    “是。”陈伯颔首,“是这样的,和陶先生一起掉下去的玻璃瓶已经碎了,佣人在打扫的时候找到了那截……那截断指。”

    说到这里,陈伯抬头看了一眼秦文远的表情,见他没有太大的反应,便继续道:“断指还算完好,只是略微有所损伤,我斗胆私自做了决定,叫人买了防腐溶液来将它浸泡起来,留您自行处理,您现在想看看吗?”

    秦文远怔怔地听他说完,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逃跑似的匆匆往楼梯走去,留下一句:“不用了,我赶时间。”

    直到坐进车内,秦文远的心绪才逐渐平静下来。从陶蘅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48小时,在这48个小时内,秦文远的大脑始终被陶蘅占据,他没有竭力让自己不去想那截比陶蘅先一步坠落的断指,那截断指也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而如今他回想起来,断指的样子竟已经十分模糊,仿佛上次见到不是48个小时之前,而是48天前,48个月前。

    秦文远痛苦地捂住脸,曾经他认为那么重要的东西,竟然已经无法占据他的心神,他的心……他的心真的已经变了吗?

    秦母的住所位于一座山脚的别墅区,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鲜有人打扰。司机将车停在前院,秦文远下车敲门,门打开,佣人恭敬地将他请进去。

    “老太太呢?”

    “在后院修剪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