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Connell理解她的罪有应得、懦弱自卑、不敢再爱。
却没想到Connell只问她:“你还爱不爱他?”
“……我骗了他——”
“你还爱不爱他?”
“……Con——”
“我是问你,”Connell直视她双眼问道,“你还爱不爱沈颐洲,你想不想亲吻他想不想和他上床?”
“我只问你这个。”他说。
衣衫传来彻骨的冷,雨帘将她的双眼遮蔽,梁风沉默地愣在原地。
她从未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像是被人剥尽衣衫赤/裸/裸。
她有资格对沈颐洲说爱吗?她有资格再次站到沈颐洲的身边吗?
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梁珍嫁到常满德的家里。寄人篱下,看人眼色。深谙自己永远做不了主的道理,也在梁珍被打的那天更加知道自己不可多求、不能多求。
因为她不配、因为她不值得。
后来跟着严琛去到燕京,又被他千方百计地想要送出去。自问过自己是否这辈子就是这么低贱,要不然他为什么不珍惜。
要不是从小到大还有梁珍爱她,她或许连推开严琛的勇气都没有。
可沈颐洲呢?
梁风眼眶微微发胀,在她心里天上月一样的人。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梁风声线破碎,潮湿的碎发贴在她苍白的脸颊,“我……”
“你别给我说配不配的话!”Connell一把把烟掐灭扔进附近的垃圾桶,一双剔亮的眸子看着梁风,冷声道,“梁风,我讨厌你那个长得令人发困的故事。讨厌所有裹着道德外衣的不得不,更讨厌你自以为是的配不上。”
“喜欢谁就去追谁,想和谁睡觉就去和谁睡觉。你这辈子这么短,这么瞻前顾后那不如不过。总想着把所有事情都兜住,你累不累。这里是伦敦,不是燕京。你明明已经离开那里打算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还是这样无可救药地陷在过去!”
从未见过Connell这般似是发火的模样,他像是醉了,又像是异常的清醒。
长久的停顿,他似是自言自语:“如果Sarah还活着,我绝不会和她提分手。犯法、犯罪、没有道德,我认了,我不怕。”
漆黑的夜幕下,Connell望着梁风,像是望着过去的那个自己。
梁风喃喃开口:“Sarah是……”
“我妹妹。”
长久的愕然,只有细密的雨声填补。
而后,Connell断断续续地笑了起来,看向她:“我宁愿快乐到极致就死去,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温吞地痛苦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