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页(2 / 2)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样忽然让他想起……

    狼狈的兔子。

    “不会。”

    陈牧洲用指腹轻拭去她泪痕,淡声道:“隔壁也是我家。”

    “噢。”

    江聿梁乖乖点了下头,边抽泣边低声道:“那就好。”

    “哎。”

    她回过神来,食指往下,指向他西裤的方向:“你……手机是不是一直在响。”

    之前没感觉,但现在他们这个距离,他西裤兜内手机的震动感很明显。

    “没什么事。”

    陈牧洲轻描淡写道。看她比之前稍微清醒了些,便把门拉开,揽着她进来,带她坐到长沙发上。

    “你等一下。”

    陈牧洲说。

    江聿梁很少这么乖巧,不乱跑也不乱看,只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发呆。

    他本来想给她弄杯咖啡,看了眼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就泡了杯安神茶,又热了牛奶,泡好麦片一起端过去。

    陈牧洲:“看看要——”

    他的话头戛然而止。

    她已经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牧洲把托盘无声放在茶几上,去房间里拿了毯子过来,轻手轻脚地帮她盖好。

    房间内是恒温空调,常年二十六度。但今天情况不太一样,她是哭累了才睡着。

    陈牧洲悄无声息地,在沙发旁蹲下来,凝视着她。

    人近在咫尺。

    很奇怪,她已经离他这么近了,在他一伸手可以触碰到的距离。

    怎么依然觉得惶惶不可终日。

    陈牧洲抬手,指尖沿着她眉目的轮廓,慢而轻地勾勒。

    他能想象,她笑起来神采飞扬的样子。那时候,淡金的光线洒在她身上,让陈牧洲很费解,怎么会有人跟这个世界联结如此之深。

    世界是不公平的,这点他很早就认识到了。并不单单指家庭环境。而是……有的人天生是被命运眷顾的,而另一些,生来就被命运之神抛弃。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学生时期最后安生的日子,已经很模糊了。

    只有一幕很清晰。榕城的护城河旁,有一座很长的桥,把小城分作东西两边。桥有两端,偶尔,陈牧洲能看到走在另一端的人。

    那个多事的——

    加入过战局的人。

    是初中生吗?应该是。

    几年级?不知道。

    他一点也不感兴趣。

    只知道她笑起来眼睛很弯,经常笑到前仰后合,完全不在意形象。有时候快迟到了,她就会骑着山地自行车从桥上飞驰而过。

    河水粼粼发光,阳光碎金一样洒下来,她在风里飞奔,像……

    ——像一道白日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