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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一直摆在合租屋的架子上,在那个混乱的夜晚被撞得洒落一地的塑料珠。

    “你怎么拿这个珠子。”他不自觉笑了起来,千万句话挤在嘴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难言的动容。

    谭栩举起手,转了转那串手链:“不好看吗?你不是之前和学弟学妹们说,那些珠子都已经请过愿开过光?”

    “我说着玩的。”余宴川扣住他的手,“这是我批发来的塑料珠子,你玩过史莱姆吗?这个一般是当史莱姆填充物的。”

    “是吗?”谭栩又仔细看了看,“但我觉得很好看。”

    广播中传来了报站声,余宴川站在原地,愣了片刻的神,忽然抓着谭栩的手,在车厢门关闭的前一秒跑下了车。

    谭栩没有问他要去哪里,只是跟着他跑下去,这一站已经到了市中心的区域,周遭人来人往,他看到车站前方是一座跨江大桥,轻轨顺着轨道驶上桥,下一站在江对岸。

    余宴川拉着他快步走着,上了桥后又奔跑起来。

    夏日傍晚的风不似白日那样裹着热浪,江上更要凉爽一些,风自耳边哗啦啦吹过,谭栩一直抓着他的手。

    余宴川扎得松散的头发脱离了发圈,碎发随风扬起,他们从桥面人行道上的人流中穿梭,最后跑到了大桥的正中央。

    这个位置的视野开阔,落日沉在江流尽头,将江水染成一片金黄,水天相接处被夕阳光芒模糊,江岸两侧的建筑也在余晖下变成相同的灿烂一片。

    大桥一端有卖艺人正吹着萨克斯,悠扬音乐遮盖住机动车道上的噪音,与滚滚江浪相配合着传遍桥面。

    长桥对面是CBD,能看到高楼朝江一面的高大LED屏还未启动,是光秃秃的灰色面。

    但余宴川却仿佛在错觉里回到了那个跨年夜,同样的江岸、同样的音乐与人群、同样的滚动大屏。

    但这一次他的背包里没有揉皱了也送不出去的花,那朵塑料花和绚烂光芒戴在了谭栩的手腕上。

    奔跑后仍有些喘息,他还没有平复下来,就被人拉到面前,谭栩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吻了下来。

    落日的光芒洒在脸侧,余宴川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谭栩的吻有些野蛮霸道,强势地掠夺走了一切主动权,运动过后的呼吸没能调整好,余宴川有些缺氧,唇齿触碰间他浑身发热,心跳再次来到了顶点。

    来往行人视若无睹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在萨克斯的一曲终后,谭栩终于稍稍退开一些,余宴川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是来到曼城的第一个日落。”

    “是我们一起看的第一个日落。”谭栩说完,停顿片刻,“我们也没有看过日出。”

    余宴川笑了笑,拿出手机,对着一片橙红的江面与将要被淹没的夕阳拍了张照片:“日出就别看了,早八都起不来床,看什么日出。”

    照片定格在了这一刻,余宴川静静地看着取景框。

    “影子好长。”谭栩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