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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近门窗看了看,也没有写明营业时间的告示,老旧街区小店大多服务熟客,不那么讲究倒不奇怪。

    天仍黑着,路灯也没开,不知是坏了还是为省电。

    鸦雀街上没什么行人,安置区一排排低矮的房屋紧密相连、横平竖直,很像公墓里纵横排列的坟茔,偏生又不知从哪偶尔冒出辨不清来源的响动,越发显得鬼气森森。

    人如果活得没有点人样,怕是还不如做鬼洒脱。

    正琢磨着要不要继续等下去,沈夜便真见鬼似的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有团黑影晃悠悠朝他挪过来,伴着吱呀吱呀的背景音,像全息鬼片电影里经典的开场。

    “黄铺喽,关门喽~”

    靠近的是个老婆婆,勾腰驼背,拖着一只木板车,上面堆着捡来的纸箱和饮料罐,吱呀吱呀正是生锈车轮自带的音效。

    她从沈夜面前经过,并没有停步或是看他,所以辨不出刚那句话是不是对沈夜说的。

    “乌呱笑,死人喽~”

    老婆婆一步一颤地倒挪双脚走远,口中仍念着怪腔怪调的说词,这句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一遭逢,沈夜倒是决定不再等了,他大可以先过去看孩子,礼物交给白旸准备,在接他时带来。

    白旸比他更会挑选合适的东西,物美价廉又经济实用,正是很多习惯节俭的前辈心目中很会过日子那种人,陆姜太太一定会喜欢他。

    沈夜快步穿过窄巷,在熟悉的巷口左转,第三扇门就是陆姜家。

    他在掩着的门口停步,心口没来由坠了一下,这种不很愉快的第六感让沈夜下意识蹙起了眉头,踹在口袋里的手捏紧了钥匙。

    沈夜已经在脑海里追寻这种预感的源头,他不信鬼神,更不是鬼神,一切反应概因有据可查。

    是气味,没错!他嗅到了凛寒空气中若有若无的一丝气味,熟悉的,却不该属于这里,是血的味道。

    笃地,凭空扬起一声鸟笛,那应该是百灵鸟欢快的啾鸣声,不知为何却一瞬变了调、破了音,仿佛凄厉求救的濒死哀鸣。

    沈夜再不犹豫,掏出钥匙戳向锁孔,可堪堪在钥匙尖端触碰到门锁的下一秒,门板已经向内滑开。

    不是钥匙开了锁,是这扇门根本没上锁!

    昏黑的室内遮了窗帘,进门是一侧砌起炉灶的厨台,卧室在里间,泰明和泰一的床铺靠窗,陆姜太太睡在远离门窗的单人床。

    单人床的手工拼布床幔垂着,仿佛女主人此刻正睡在家中。

    屋里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沈夜冲进里间,像被看不见的鬼手扼住咽喉,窘迫的呼吸催命般让他的心脏越跳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