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仍然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白旸不甘心:“田老师,宁教授在医援期间,还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和伊藤无关的您也想想。”
“特别的事情……他见天琢磨他的研究……哦对,在圣乐菲斯岛那次他去海边钓过鱼。”
田海桑摇摇头:“我觉得他倒不是喜欢这项活动,仅仅是……钓鱼不耽误他想事情。一坐大半天,我可没见他钓上来半条鱼,人倒是钓着一个,这算特别的吗?”
“钓人?什么人?从海里钓上来的?”
哈哈,田海桑笑起来:“不是不是,确切说是救了个人。有个老伯投海自尽,刚好被他给碰到捞回来,当时我去找他吃晚饭,也在场。一个盲眼老汉,挺可怜的,念叨着从来没看见过大海就往水里趟,大概是苦够了,活不下去想解脱。”
“我俩把人带回了队里的营地,给他些吃的,当晚就让老汉住在我房间里。”田海桑边说边回忆,“老头睡着了,打呼,吵得我俩没法睡,只好干坐着聊天。那时阿宁跟我说,他曾经研究过一款智能眼镜,专门针对视障群体,帮他们通过神经网络重构面前景物,但因为效果不理想,还有一些别的紧急项目,就搁置了好些年。”
“也是碰上眼盲的可怜人,有感而发,阿宁还说想找时间重启眼镜的研究。如果他能成功,世上就不会再有明明身在海中却一辈子没见过大海的人了。后来他真的做到了,可惜……”
投海的盲眼人,也许是宁折重启智眼研究的引线,但这件事情发生在厄尔斯,并非他与伊藤有交集的矿星,还晚了三年。
白旸却立即翻出保存的智眼项目测试志愿者名单:“还记得那瞎眼老头叫什么名字吗?你们的谈话很可能暴露了宁教授的研究课题。”
田海桑一瞬怔愣,他显然没有料到,一次偶然的救人举动,一个盲眼的流浪老汉,会和宁折的智眼资料泄露扯上关系。
“这……不,不可能吧?名字,名字……”
毕竟过去十多年了,田海桑救助过的人难以计数,他不可能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
“没关系,”白旸蹙眉翻看名单,“就算留了名字,也是假的。”
“他的确是个盲人,我还为他检查过,”田海桑一副努力回忆又难以接受的表情,“他应该还是个障碍者,眼睛又看不见,只在营地留宿了一夜,那晚我和阿宁几乎没睡……他不可能有机会 、也不可能有能力窃取阿宁智能机里的数据啊!检查是我做的,阿宁除了在海里救出他,应该没有其他接触了……”
“所以他如果想窃取资料,就一定要再次接近宁教授,最好的方式,就是成为智眼临床实验的受试者。”白旸查看那之后测试招募的自愿者名单,用年龄段做模糊查询,“只要这人去报名,宁教授就一定会用他,他懂得利用别人的同情心。”
一直没说话的沈夜突然问老田:“您替他检查过眼睛,还记得他致盲的原因是什么吗?”
“外伤,”田海桑对这点倒是印象深刻,“伤得年月久了,眼球已经萎缩,但仍能看出是锐物穿刺伤,当时应该非常严重,完全没可能经医疗手段恢复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