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顺着声音看去,见到了陪着白宴来北方卫视签约的那个男人。
“还不进啊?准备搁着聊一宿呢?”阿西嘴里叼着根烟,双手拎满了塑料袋。
白宴翻了个隐秘的白眼,拉着随祎往单元楼的方向走。
随祎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像是第一次站上万人体育场里的舞台那样,忐忑不安地跟阿西打招呼:“你好。”
“你好!”阿西毫不客气地把装着两袋生菜和一盒豆腐的塑料袋丢进随祎手里,很防备地拉过白宴:“咋回事啊?你们不是都比完赛了?”
“是啊。”白宴毫无察觉,又把随祎手里的东西接了过去。
“啥情况啊,你别吓哥。”阿西摸不着头脑,“你不是和他有仇吗?”
白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随祎默不作声地把两袋火锅食材给抢了回去,塑料袋互相摩擦发出唰唰的声响。
这种类似丑媳妇见公婆的诡异情绪在袁圆推开门的时候上升到了极点。
很久没有拎过包的随祎挡在了白宴和阿西的面前,表情不太自然地跟袁圆打招呼:“你好。”
袁圆手里的漏勺应声落地,在逼仄的楼道里发出哐当一声响。
她蹲下身捡起东西,语气同样尴尬:“随导师!”
随祎听得头皮发麻,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个笑。
“进来吧?”袁圆不太确定地问,给白宴递了个眼神。
“哎,你们干嘛呀。”白宴无可奈何,长叹了一口气,把人推进了门。
阿西没说话,很自觉地接过袁圆手里的活,动作熟稔得像个老父亲,站在半开放厨房边上的小餐桌上。
白宴像是累了,拉着随祎进了自己的房间,头也没回地说:“火锅好了叫我们。”
说完,不轻不重地把门给关上。
房间很小,靠着墙的是一张单人床,和当时白宴在福利院里的格局几乎一样,靠着床头的位置有个钉在墙上的书架,放了几叠卷了边的打印纸。
白宴指着床尾的桌椅:“你坐着。”
随祎往前跨了两步,坐在白宴铺得还算整齐的床铺上。
“……”白宴由他去,拉开衣柜准备收拾东西,衣柜里各个季度的衣服不算多,一如他在大学时期的风格。
他好像总是不正面回答随祎的要求,又完成了随祎的任何要求。
随祎有些怅然地看着他悉悉索索翻东西的背影,福至心灵般地又多了解了一些白宴的内心世界。
“我可以看吗?”白宴回过头,随祎示意了一下床头的复印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