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持续安静了半分钟,江放闭了下眼:“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崔姝一双眼睛都亮了,语气中是掩盖不了的兴奋:“你说!”
......
禾宇筝进医院的第三天,崔姝突然联系了他的心理医生谢兰,谢兰听到崔姝的提议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崔姝说的正是对于禾宇筝最有用的治疗方式,只是施行起来太难,基本不可能完成。
但崔姝可以做到。
谢兰第一时间联系了禾孟和任晓月,两人一听这事先是怀疑有诈,但等崔姝主动到了谢兰的治疗中心,那礼貌认真的态度却又不像是装的。
“你为什么愿意这么做?”禾孟一寸寸打量着崔姝的面部表情,问她。
“我也不希望我们一辈子都不能回来,外公外婆也在这里,如果能治好禾宇筝,又恰好可以为我们家做点事,那最好不过了。”崔姝笑着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治疗方式的?”任晓月冷着脸问。
“我在国外读寄宿女中的时候有个同学和禾宇筝的病挺像的,当时了解过。”
谢兰打断禾孟和任晓月的问话:“如果你们答应,我就着手开始准备了,这治疗越早越好,特别是在筝筝现在状态不好的时候,更容易让他进入治疗。”
禾孟和任晓月没立刻答应,两人出去商量了很久,才进来朝谢兰点头:“试一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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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圣禾某个老商场突然宣布关闭,地下停车场的车也都被清了出去,有几辆商务和卡车来来回回进出,又过了两天,圣禾少爷的座驾也驶进了该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这些天几乎只喝水的禾宇筝又瘦了一圈,他无神地坐在车里,等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车门打开,一股淡淡的汽油和霉菌味飘进车里。
“筝筝,你一个人往里面走,崔锦姐姐在等你。”谢兰极其温柔地说。
禾宇筝听到崔锦的名字后整个人坐直了,他僵硬地转向谢兰,大大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情绪波动。
“去吧。”谢兰朝他笑。
禾宇筝转过身,握住门把,独自下了车。
地下停车场里空荡荡的,年数已久的顶灯亮得萎靡,只有不远处一个拐角后有明亮的灯光喷洒出来。
禾宇筝一步一步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每走一步、熟悉的阴潮味就更浓一点,直到临近拐角,他突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太熟悉了,那股味道几乎瞬间把他拉到九年前,禾宇筝双眼渐渐模糊,他在拐角处站了十多分钟,定住了般一动不动。
“筝筝。”一个轻盈的女声从拐角后传来,禾宇筝整个人为之一振,他竭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害怕自己产生了错觉。
“铮铮,我是姐姐。”那女声带着温柔的笑意,又叫了一次。
禾宇筝苍白的脸上已经布满眼泪,他浑身不自觉地发抖,所有的器官和部位像是丧失了功能,一切都失去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