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现在是夏夜,不会有刀子似的冷风让他显得更悲惨。傅璟三张着嘴,犯贱似的时不时用手碰碰嘴角的淤伤,疼得直抽气。
他小跑着到药店开着的小窗前,佝偻着腰将脸凑到窗口朝里看:喂!Hello?hello?!
显然在睡着的店员伸着懒腰骂骂咧咧地过来,他连忙把手里的字条递进去:This!
有时候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也挺好的。
就像现在,他知道这人肯定在骂他大半夜的烦不烦之类的话;可他听不懂,就能装成没听见,只等着对方拿药出来。
太惨了。
怎么想这次突然的旅行都失败到了极点。
拎着塑料袋往回走的傅璟三忍不住这么想。就不该答应让霍云江跟着,就应该让霍云江当好他的霍总,跟女人结婚生小孩,一辈子别再有瓜葛。
他就是吃醋,就是吃醋得受不了。
无论是当初那个有幸拿了钱还能和霍云江登记的女人,还是今晚昨晚大前晚被霍云江伺候着喝酒的女人,他都讨厌得要命。
他干脆杀了霍云江,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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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青年粗暴地推开门时,霍云江只穿了条松垮垮地运动短裤,光裸着身体坐在床上抽烟。日租房只有三个频道的电视里正在转播足球赛,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视的冷光映在霍云江脸上。
过来擦药。傅璟三冷冷道。
霍云江比他惨,虽然傅璟三早就告诉过他,自己从小斗殴到大,不需要保护,可每次遇到这种事,霍云江总会带着他的烂习惯,挡在青年的面前。
他手臂上、后腰上有几处擦伤,伤口不深,可面积很大。
听见青年的话,霍云江什么也没说,默默拉开了床头的台灯,在床沿坐起身。
傅璟三在他旁边坐下,点了根烟塞到他嘴里。
他知道他不能再说话,再说的话一定没什么好听的词,接着就会吵起来,今晚大概就谁都不用睡觉了。
因此他紧紧抿着嘴,拆开酒精和棉签,小心翼翼地替男人清理干净伤口。男人的呼吸会因为他的动作时而加重,电视里的球赛解说员喋喋不休,仿佛在为他们缓和气氛。
你自己身上哪里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快弄完的时候,霍云江这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