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倏半垂着眼,有条不紊的给他缠纱布,专注且仔细。
如今的路倏不论做什么,都有种势在必得的从容,很强势也不可撼动。
但落在禇钦江眼里,却无端感到难受。
路倏不是这样的。
他可以随心所欲、可以放肆、也能声色张扬,但不应该有束缚。
禇钦江离开又回来,再看见的,是路倏的考量与忍耐。
所有生动的情绪悉数拢进了寻不到的地方,模模糊糊,周围有让人望而却步的阻隔。
伤口是免拆缝线,简单上完药,路倏要去洗手,却被人用腿夹住了膝盖。
下一秒,他进了另一个怀抱。
禇钦江环住他腰,脸埋进腹部,语气听上去有点落寞:“我回来太晚了。”
路倏微怔,想碰碰他,可手上沾了药,最后只能用手背贴住对方颈脖。
“我先去洗手,”路倏说,“再来抱你。”
禇钦江吸了口气,起身,搭他肩膀:“一起去。”
走进盥洗室,路倏洗干净手上的药,从镜子里抬头,望向后面的禇钦江。
禇钦江凑上来,贴身搂住他腰,两人同时看镜子。
按了按路倏小腹,禇钦江问:“有没有不舒服?”
刚才几次两人都没做措施,虽然事后有清理,但他也怕他不适应。
路倏拉他手,手指挤入禇钦江指间,说:“让我也上你一回就知道了。”
禇钦江低头闷笑:“好记仇啊,路总。”
路倏转过去,兜起他下巴,直视说:“上次在晋云岛,我对李喻承说的你应该听见了?”
禇钦江倾身压近,双臂撑在盥洗池台上,将人围进怀里:“你还敢当我面提他?”
没理会对方危险的眼神,路倏自顾自道:“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
他说:“我喜欢的只有你,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行。”
禇钦江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弄懵了一瞬,路倏张臂抱住他。
“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路倏说:“哥,你走不掉。”
……
路倏睡得不太安稳,半梦半醒间,脑子里的画面碎片似的一幕幕过去。
闷热的太阳、清凉的竹席房,以及禇钦江沉默的背影。
碎片拼凑出光怪陆离的景象,霎那间,爆炸声突响,禇钦江身体消失在火光里之前,回头望了他一眼。
双眼猛地睁开,房内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