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多事情越是着急掩盖,越是容易出错。
在连续弹错三个小节后,温之信的手搭在了她左手边的琴键上。
陈浠,别急。
短短几个字,好像带了魔力,陈浠的心跳一下重一下轻,而后趋于平静。紧接着她发现这首钢琴曲被赋予了新的魅力,因为温之信加入到了弹奏中,他们联手完成了它,这是之前都没有过的。
最后一个音落下,陈浠看向温之信,看到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她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温之信一本正经道:名师出高徒,感到自豪。
神经病。陈浠沉默两秒,也笑了出来。
温之信偏过脸,注视着她。
分明这一处只开了盏小顶灯,却像是聚光灯似的照亮她,照亮被冻红的鼻尖和犹如冰面透亮的眼睛,人可真奇怪,印象和情绪好像都在流动,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一样,之前陈浠就这么让人移不开目光吗,温之信不敢确定。
外面的大风挂在窗户上,发出隐隐的噪音,光线像是轻纱,朦胧了双眼,分不清是谁引诱了谁,又是谁靠近了谁,但回过神,呼吸已经近在咫尺,没人躲开,也没人再进一步。
浅淡而青涩,像呼之欲出的春天。
年会那天,所有人盛装出席,热闹非常。
虽然风头最盛的不是陈浠,但她的表演很成功。
训练的成果显著,陈浠全程没有出现任何一个错误,节目结束后,她获得了自进入公司以来最多的掌声和喝彩,因此一晚上脸上都带笑,没有平常的尖锐,酒也是来者不拒。
临到年会结束之际,温之信在洗手间的盥洗台那里遇见了正在漱口的陈浠。
陈浠。他从背后喊她,你还好吗。
镜子里的陈浠眼眶有点红,但依然能感觉出她的心情不错,但在听到他的声音后,不知是不是错觉,眼里的笑意淡了一点,随后笑意重新填充,她转过身朝他说:没事,喝的有点多。
今晚陈浠没戴眼镜,露出一对葡萄似的双眼,她其实并不是特别白,但比常人又白一点,由于化了妆,脸上只透出隐隐的红,看起来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
她问:里面结束了吗?
快了。温之信说完真诚道,恭喜,今晚弹得很完美。
陈浠笑了笑:是你教得好。
温之信看着陈浠,微微拧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似乎又很平常。
正当他要说什么时,被一阵铃声打断。
陈浠看了他一眼,接起电话。
明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