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浠套上外套走出车门,微凉的晚风一下子灌进了衣摆里,她舒服地眯起眼,对正弯着腰翻箱倒柜的人说:这才是秋天,市区里闷死个人。
等十月过去就会凉快的。温之信拿着防蚊喷雾走过来,闭眼。
他对她的脖子喷了几下,又对着她手脚喷了几下,才说:好了,走吧。
他们沿着小道穿过树林,沿着台阶向上走去,缓缓地爬到山顶,这里风声更大,夜晚无边无沿,隐约能看到半山腰上搭帐篷的其他驴友,往下眺望,群山在脚下,世界尽收眼中,光与光连成图案,好像是密不可分的整体,往上望去,星罗棋布,触手可及。
陈浠喃喃道:好久没出来走一走了。真美。
风吹乱温之信的头发,他眯了眯眼,把陈浠的碎发别到耳后:我读书的时候没什么理想抱负,没有想做销售,更没有想当海龟精英,只想找一个轻松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到处走走,把所有积蓄都用来旅行。
那你可以和邱明月组队。
那还是算了吧。
你敢嫌弃她?
我敢嫌弃她?
陈浠被他的语调笑得呛到。
温之信哭笑不得,把包里的水拿出来给她。
他们坐在旁边的石椅上,温之信把她的衣服笼紧了些。
带陈浠出来玩是假,想让她陪他才是真。他看着远处的风景道:陈浠,我挺会伪装的,从小我就会装乖,其实有挺多反叛心理,但又不敢表现出来。长大以后也是,看上去和谁关系都可以,其实真正说得上话的没有几个。
如果说陈浠是面冷心热,温之信就是面热心冷。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这个样子,想和所有人搞好关系,就好像这是一种讨人喜欢的证明,但心底又不希望和别人亲近。他一度想活得更加随心所欲一点,但最后还是囿于某种执念。
太执着也不是总是好事。
他说:我一点也不善良诚实。
陈浠瞥他:你不诚实善良,那我是什么?
你是大恶人。
陈浠起身就要走,温之信憋着笑把她拉住了。
咱们大奸大恶,正好一对。
陈浠难以置信道:谁和你大奸大恶啊!我好得很!
温之信笑倒。
他们在山顶看了一场绚丽的烟花,然后下山,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陈浠问:所以你就是要露营?
不完全是。温之信将后备箱里地帐篷拿出来,在远一些的平地上搭帐篷,他的手法比以前熟练多了,三下五除二便搭好,明早起得来就看日出,起不来我们就去下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