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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尧也是知道师安的这个习惯,但是今天他第一次希望师安可以快点离开。

    “阿尧?!你,你这——”史芹提着垃圾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坐在轮椅上的史尧,惊疑的喊道。

    “你这怎么搞的?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联系?”没有安慰,没有关心,唾沫满天飞的质问就是她的母爱。

    史芹自然是看到了不远处的豪车,向璟的生母在疗养院逝世,她也终于有机会接手向家的一些事情,虽然仅仅只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但也让她高兴了许久,她马上就可以正式成为那座宅子的女主人,而她也尽可能地自我克制着慢慢朝那个身份靠近,就像今天耳朵上已经带上了香奶奶家的新款,即使俏皮的不适合她。

    “谁送你回来的?你同学?怎么不喊人家来家里坐坐?是哪个同学?我认识吗?”史芹最近跟着向起也长了不少见识。

    本来就不是一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又怎么能奢求她不要在突降的珠宝面前不飘飘然?这段时间铜钱气的熏陶让她别的没会,识金的本事却是指数式的增长,她一眼就看出了那辆车的不菲。

    史尧放在轮椅上的手僵硬的蜷起。

    走吧,师安,现在走。

    史尧仿若被定在了原地,张不了口喊住双眼冒光的史芹,却也按不下轮椅的启动键,冷漠的离开。

    “少爷,我们走吗?”司机问道。

    师安看着朝自己过来的妇人,史尧的眉眼长得很像她,但是比她要好看多了,眼里的目光也清澈干净多了。

    隔着车窗,隔着妇人逐渐放大的身影,隔着轮椅的靠垫,师安只能看见史尧肩颈,没有如往常一般的挺立,不是慵懒的放松,而是和他曾经日复一日在病房里刻在骨髓里一样满到溢出的无力与不甘。

    “走吧。”师安收回自己的视线,淡淡的吩咐道,并没有继续自己的礼貌,即使那女人的手已经要开始敲窗户了。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以礼相待的。

    车子开走的声音传到了史尧的耳里,他按着轮椅已经发白的手指才徒然松开。

    第二次了,他说不出口的不被阳光照到的贫瘠的亲情,第二次直白的呈先在师安面前。

    史芹一开始的声音并不小,而从这儿到刚刚车停的地方刚好能够传达她的词意,她的冷漠与热情展现的明显。

    他希望甚至祈求师安快点离开的背后,并没有多少是关于少年人的尊严争执,而是灵长动物与生俱来情感依恋的畸变实在是太过于不堪,它承受不住一点点注视。

    十月怀胎的相生相伴没能筑起爱的基墙,史尧其实本来没有那么爱笑,但是主动撤下自己冷漠总是能让他获得更多的泛泛之爱,比如最简单的一句你好,或者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同学送你回来的?你同学真好,对了,你这到底是怎么伤到的,严重不严重?”史芹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言语中对对方不礼貌的行为反而有些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