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因为他的病,不是吗?
“去去去,去床上躺着。”段从祯没耐心再跟他纠缠,推了一把即鹿的肩膀,指着床催促。
“我……”
“快!”
即鹿不敢多说,依着他的话,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段从祯又拿起那个注射器,走过去,坐到床边,“袖子挽起来。”
即鹿犹豫着,汗水顺着额角流进领子里,轻轻扯着段从祯的衣角,好声好气地商量,“段哥,别打针行吗,我吃药,吃药好不好?”
“显然注射剂效果比较好,你现在就需要马上睡过去。”
“可是……”
“你三岁吗?”段从祯冷声打断,“多大人了还怕打针?”
说着,不由分说抓过他的手臂,猛地把袖子推上去,却在看见即鹿手臂上细密伤疤时倏地顿住。
针孔很细,很小,几乎遍布整个前臂,间或夹杂着一些鞭痕和烙痕,看上去都是很久以前的。
段从祯也是医生,即便针孔的疤痕再隐蔽,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目光落到他手臂上,有一瞬的停滞。
即鹿下意识缩手,急得眼眶都红了,想把手臂往被子里藏。
段从祯到底是没说什么,脸色仍然淡漠,握着即鹿的手却是松了一些,低头给他皮肤消了毒,把注射器打开。
“不会很痛,顶多是一点叮咬痛。”段从祯说,单手握着注射器,拇指抵在按压开关上,抬头,望着即鹿,“就是安定剂,医院很多病人都会用,副作用不大,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即鹿有些呆滞地看着他,猛然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解释,顿时有些错愕。
“说话。”段从祯啧声,不悦地捏了捏他的手。
即鹿这才回过神来,犹豫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微微抿唇。
他其实还是不想打针,那种刻进DNA里的恐惧,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摆脱。
但这是段从祯第一次对他这么耐心,还会温言软语地给他解释……
即鹿不想让他失望,他想让段从祯的温柔留得久一些,哪怕几分钟也好。
“好。”即鹿还是点点头。
段从祯“嗯”了一声,打开注射器,抵到刚刚消过毒的地方,迅速按下去,感受到即鹿的手臂瞬间僵硬,便用指腹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腕表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