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段从祯勾唇。
挂了电话,段从祯靠在床头,盯着漆黑的屋子,眼眸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点了一支烟,塞进唇间,段从祯盯着洁白墙壁,突然发现上面有个不起眼的斑点,以前都没发现,现在注意到了,便显得格外刺眼。
抽了两口烟,辛辣甘甜的烟雾流窜在肺里,格外惬意,段从祯没言语,缄默地盯着那个斑点,微微眯眼。
良久,段从祯垂眼,在床头柜的台面上捻灭烟蒂,望着木质桌面被猩红的光烫出一个黑色的坑,才松了手,将烟蒂随手放下。
摸出手机,点开陈松云发来的文件。
照片是东青山大门,巨大而丑陋的海东青立在建筑上,尖喙巨眸,俯首盯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连段从祯都忍不住皱了眉,觉得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很不好受。
粗略浏览了一下文件,里面列着东青山精神病院虐待病人,从事黑色实验的证据,每一条都带着偷拍的照片,镜头扫过那些病人,瘦削,苍白,双目无神。
段从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视线扫动,唇不自觉抿了抿,偏头盯着那些照片,眸色一如既往的浅淡。
他觉得有点无聊,甚至怀疑这些到底能不能引起警察的重视。
不过也不关他事,就算到时候调查到他这里来,他也是受害者。
兴趣缺缺地放了手机,却是没了睡意,刚刚的折腾,腹部的淤青又开始隐隐作痛,让他有点反胃。
掀开衣摆看了一下,青紫的地方已经渐渐淡了下去,可疼痛只增不减,十分奇怪,段从祯伸手,按了按淤青的地方,反胃感铺天盖地袭来,差点惊出他的冷汗。
头一次觉得意外,段从祯低头,眉峰紧蹙地望着那块淤青,半晌,才下了床,走到浴室。
拉开柜子,想找几片止疼药,却发现那么多瓶瓶罐罐,没有一瓶能用,柜子里却摆着许多他认不出的药。
拿出来看了看,发现都是精神类的治疗药物,偶尔还有抗抑郁和抗焦虑的药,都只剩几颗,被遗弃在这里。
段从祯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是自己什么时候吃的,站在洗手台边,盯着药瓶,很是困惑。
过了一会儿,目光瞥见镜子里自己身上的淤青,才记起来这是即鹿的药。
微微挑眉,段从祯捏着药瓶,指腹抚过上面还没有撕下来的标签,眼中略显玩味。
兀自拆开那盒氟伏沙明,把最后两颗扔进嘴里,硬吞下去。
反正吃不死人。
吃了药,段从祯又回了卧室,靠在床边,突然觉得冷。
把14度的空调关了,段从祯把窗户打开,外面是繁华的夜景,照着这座喧嚣不夜城熠熠生辉。
远处,那些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些贫穷落魄的贫民区,浮华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