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鹿裹着毯子,刚喝下去的感冒药也开始发挥作用,整个人都很是疲惫懒散,头脑昏昏沉沉。
迷糊里,他无暇再去思考段从祯会不会从监控里看见他,看见他把韩朔扶回来,前前后后地照顾,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行径会不会惹怒那阴晴不定的男人,他只希望韩朔的病快些好,他希望韩朔少遭些罪。
昏昏欲睡之际,他好像听见了若有若无的敲门声。
可花店已经打烊很久,也断不会有人这个点找上来。
只当是听错了,即鹿无意识呓语了一句,偏头继续睡。
可敲门声越来越清晰,好像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大门的地方。
即鹿微微皱眉,却不想睁眼。
“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音打破黑夜的寂静,即鹿吓了一跳,几乎是从沙发上摔下来,猛地弹起,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心脏跳得飞快,即鹿手忙脚乱地抓过座机电话,这才止住了诡异尖锐的铃声。
还没缓过神来,即鹿吓得眼角都是红的,握着听筒的手都在颤抖,好一会儿,才试探着将听筒贴到耳侧。
对面呼吸声半敛,片刻,才开了口。
“把门打开。”
声音低沉沙哑,即鹿就算脑子坏了也认得出来是谁。
他猛抬头,一眼望向窗外,只看见路灯下站着的颀长身影,懒散地倚靠着,偏着头,目光却是看向自己的方向。
脊背一凉,即鹿颤颤巍巍地放下电话,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喉结滚动,闭了闭眼,还是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出去。
屋外比屋内暖和一点,却也好不到哪里去,即鹿穿着单薄衣衫,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的,瘦削极了。
即鹿唇线抿着,走到段从祯面前,抬眼看他。
段从祯恰好低头,深邃而难以言喻的墨眸望进即鹿的眼睛,让人难以分辨。
“晚上好,斑比。”他勾了勾唇角。
“嗯。”即鹿淡淡地回答,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晚上好,段哥。”
事实是,他一点都不好,他有点冷,还很累,他担心韩朔还在病着,也担心自己会被段从祯弄死。
段从祯盯着他,片刻,才抬手,掌心抚过男人微凉的脸颊。即鹿稍怔,下意识躲闪,还没来得及动作,段从祯已经撤回了手,侧身给他让路,“上车。”
即鹿望着拉开的车门,迟疑片刻,没有问他要干什么或者去哪里,他顺着段从祯的话,坐上副驾,垂眼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段从祯看了他一眼,难得的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很冷?”
即鹿摇摇头,“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