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医生?他就是个护士。”段从祯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轻蔑,“你指望护士给你诊断什么?”
即鹿听他话里话外带着天生的傲慢与偏见,有些无奈地摇头。
“没事,真的。”段从祯揉了揉他发顶。
即鹿还是不相信,抿着唇,有些犹豫。
“今天不死,我保证。”段从祯笑着摸了一下他的脸,指腹抚过男人带着淡青的眼底,“去开车吧,我等你。”
“可是……”
“快去。”
“……”
即鹿没话说了,唇线抿直,点了点头,转身往停车场走。
车子开出来,段从祯正等在路边,微微低着头,百无聊赖地踢路边的石子。
男人身上还穿着医院的单薄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披着外套,脸上带着伤后的疲惫,却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就像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危险而带着病态的美感。
即鹿还从不知道段从祯受伤之后会给人这样的感觉。
微微低头,即鹿压下心口躁乱的感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车开过去。
段从祯上了车,单手扣上安全带,“出门左转。”
新开的泰餐厅离他们的房子不远,再走一条街就是海滩,即鹿找了地方停车,下车时不经意瞥见上次见过的,正在装修的店面,此时已经装潢完成,格外漂亮。
是一家新开的花店。
微微顿了顿,即鹿望着花店橱窗上摆着的鲜切花,有黑魔术,有唐菖蒲,还有荷兰雪山……
店内,穿着制服的人正在醒花,握着的花枝十分新鲜娇嫩,即鹿甚至能嗅到花朵的露水气息。
段从祯下车的时候就看见即鹿望着花店出神,男人雾蒙蒙的眸子染上鲜见的光亮,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像是梦醒了般觳觫一怔,飞快收回目光,不再去看。
段从祯盯着他,似笑非笑,“进去看看?”
即鹿微怔,猛地抬头,又迟疑地摇头,“不了。”
“怎么?”段从祯懒洋洋地衔着烟,眉梢微挑,语气散漫,“你喜欢什么花?我给你买。”
“不用。”即鹿语气生硬地拒绝。
“啊,”段从祯拖腔带调,眼眸含笑地说,“总要有点约会的样子。”
即鹿:“……”
恹恹地抬眼看他,即鹿不想再搭理他的玩笑话,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餐厅,把他甩在身后。
餐厅气氛很好,窗边还能看见海滩上的灯光,似乎有人在那里点了大篝火,熊熊燃烧着,格外盛大而壮观。
段从祯还需要忌口,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即鹿也不敢再让他胡闹,只给他点了最清淡的,和一杯凉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