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严可能也没想到许久不见的儿子,回老家第一件事不是来看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一副连见都不想见他的样子。
这要是放在平日,按他的脾气早就开腔骂人了。
他夹着烟的手指在空中微微发颤。瞪圆眼珠盯着钟楚杭,似乎想让后者收回这句话。然而钟楚杭并不想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最终他眼神也软了下来,从鼻腔重重喷出一口气,将烟放回了口袋。
“回家了也不来个电话。”钟严自言自语般嘟囔了一句。
“家?”钟楚杭冷哼一声,“我不记得我在这里有家。”
“你什么意思?”钟严的脸色立刻挂不住,指着墓碑低吼道:“当你老子也进棺材了?”
钟楚杭默不作声,对父亲的愤怒丝毫不为所动。
钟严从儿子处得不到回应,转而换了一脸悲伤的表情对钟寒道:“二弟,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子。”
钟寒知道大哥要面子。拍拍他的背,点了几下头算作安抚。
结果钟严喝口酒平复好了情绪,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起钟楚杭来:“小崽子我跟你说,这做人不能忘本,你现在是荣华富贵了,但是还记得你小时候我们两相依为命的日子吗……”
钟严看钟楚杭低着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存悔意,便继续道,“我们家条件本来就不好,你妈走的又早,我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成为现在这样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你觉得我容易吗?”
本来大哥唠叨几句倒也还好,钟楚杭不一定和他计较,但钟寒一听到他提到了大嫂,立刻警觉事情要糟……
钟严被钟寒捏了下手臂,吃痛的同时还在继续帮他儿子追忆童年:“……想当初,你的初中课本还是我跑过五里路问隔壁村的老王借的呢……”
从刚才就一言不发的钟楚杭,突然接道:“有一天你心情不好全给撕了,后来人家要你还的时候说被我不小心玩火烧了。”
钟严似乎早就忘记了还有这茬,愣了一会儿,犟着脖子道:“瞎说,给你借的书,我平白无故撕它干什么。”
“你撕书需要什么理由吗,你这次把人打进医院有理由吗,你施暴从来不需要理由。”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更何况钟楚杭还是大明星,肯定更加容不得污点。
钟严万万没想到,在有外人的场合下,钟楚杭居然会揭他老底。
虽然并不知道余臻是谁,但是此时,钟严已经有点慌了,眼神虚浮,随口胡诌:“是那个人先动手的,我是忍无可忍!”
“喔,那为什么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钟严目光闪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