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房,朗颂关上房门,问:“哥,有事?”
“嗯。”孙谚识打开衣柜拿了件米色粗针织套头毛衣,背对着朗颂解睡衣扣子。
朗颂下意识地回避视线,但还是克制不住本能欲望抬眸,快速瞄了一眼孙谚识漂亮的蜂腰削背。
孙谚识突然回头,捕捉到了朗颂张皇低头的小动作,他垂眼暗笑,将毛衣衣摆扯好,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去养老院看我爸,给他带点东西。”
朗颂收联翩遐想,神情变得严肃,昨天在超市里,孙谚识精心选购了一些老年人营养品,他便猜到是要拿去养老院,于是点头说:“昨天买的那些营养品,我都拿出来放在书房了。”
“谢谢。”孙谚识不急着走,坐在了飘窗上,朝朗颂勾了勾手指。
朗颂在走过去坐下,等着孙谚识的后话。
孙谚识捉住朗颂的手,摩挲着手掌坚硬的薄茧,说:“关于我爸,你可能猜得到一些事,但不一定了解全貌。我跟我爸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一部分是因为我的性向,一部分是……”他像闲话家常一般,道出了两年前的事,包括他妈的死,卓历的欺骗、背叛,事无巨细一一交代。
朗颂怔忪、愕然,令他意外的不是这些他早就明了于心的事,而是孙谚识竟然全都告诉自己了。除了诧异、心疼,他心里还有一点不合时宜的喜悦——孙谚识的坦白相告意味着全身心接纳了自己。
“哥,”朗颂的表情突然变得冷峻,他把孙谚识不安的五指扣紧,“我不会像卓历那样。”
孙谚识笑了笑,说:“你不是他,我知道你不会。”
在前往屏州的路上,他克服怯懦也想通很多事,钻出了牛角尖,害怕重蹈覆辙只是他替自己止步不敢向前找的理由罢了。
虽然这样想很不应该,但朗颂没了父母使他们之间少了一层阻力是客观事实,万一他们真没能走到人生终点,那也会是和平分开,朗颂绝对不会变成另一个卓历。当然,他认为不会有万一。
孙谚识抠了抠朗颂的掌心,继续道:“我告诉你这些事,是不想在你面前再藏着掖着什么,也是顺便告诉你,我们以后会面对一些来自我父亲的阻力、压力。这种压力可能会让让你感到困扰、烦恼甚至是愧疚,但我希望你不要藏在心里,及时与我沟通,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凭心而论,前一段感情的失败并不能完全算在卓历的头上,无底线的信任和依赖让他忽视了卓历的情绪变化,忙碌的工作又使他们缺乏沟通。他们本来可以用平和的方式收场,最终造成了现在这副局面。他吸取了教训,在这件事上确实不想重蹈覆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