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办公室没有了酒桌上的躁动,大家都变回了衣冠楚楚的人。
给另外同事的咖啡加完糖后,张向阳坐在工位上,吃着张齐辉带来的锅贴。
张齐辉是本地人,比他大一轮还多,就住在这附近,锅贴已经不脆了,但还是热的,肉汁在口腔里爆开,刚好不烫,张向阳又谢了他,“嫂子手艺真好。”
“不然我娶她呢。”张齐辉很骄傲、也很自得,后者更多一些。
闹哄哄的办公室慢慢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鼠标、键盘的敲击声。
中午时,几个从家里带饭的排队在微波炉那热饭菜,剩下的就凑在一起去公司的食堂吃饭。
张向阳其实也想自己带饭,那样可以省一点,但他通勤时间太长,很怕饭在路上坏了。
公司的食堂一点也不比外面的外卖便宜,不过胜在方便又放心,大部分同事都乐意在食堂吃午饭。
张向阳点了一小荤一素,又被同事笑“吃的太少”。
“张向阳,你是女孩子啊,吃那么点,怪不得那么瘦。”
张向阳腼腆地一笑,“我去找座。”
找好了空位坐下,张向阳又去盛汤。
食堂的汤免费,今天是紫菜蛋花虾米汤,还挺香的,张向阳盛了一碗,一抬头,正看到个挺拔的身影端着餐盘从他的余光中掠过。
是陈洲。
张向阳经常在食堂里碰见陈洲。
也不算碰见,两个人隔得很远,既没有眼神的交会,也没有说过话。
陈洲基本都是一个人吃饭,坐在食堂靠墙的角落,手上拿着手机,吃饭也不放下。
张向阳在他手下实习过,知道他并不是人缘不好,而是就喜欢这样独来独往,除了第一次去食堂,陈洲带他来,两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从第二天开始,陈洲就没再带过他了,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张向阳挺佩服他这种在群体中坚持做独行侠的勇气。
他就没那个胆子。
他最怕自己不合群。
张向阳盛了一碗汤,悄悄地跟了上去,在陈洲放下餐盘的一瞬间,赶紧道:“陈工,喝汤吗?”
张向阳被陈洲扫了一眼。
都说陈洲的眼睛带刀子,张向阳深以为然,被那双眼睛看上一眼,就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这个人剖干净了,让人心里发怵。
“谢谢。”
陈洲对他点了点头。
张向阳忙放下汤,“昨晚谢谢陈工。”
话点到为止,张向阳不继续磨蹭,再呆下去,让别人看见,会误以为他拍上司的马屁——还是现在隔了好几级的前上司。
张向阳回去,又给同事们都盛好汤放到座位上。
同事们打了饭过来,也都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