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明天就去。还有呢?下飞机的时候你不是说有许多想去的地方么,都想去哪里?”
“纽约的大都会博物馆,有蒂凡尼的彩绘玻璃。还有米兰的百花大教堂。不过一生中一定要去看的应该是圣殇吧。每个学雕塑的人应该都这样想。”
他们在浪漫之都的夜里环城,在陌生的阳光中醒来。
新年的第一天,唐荼习惯性在清晨查看邮件,阮幼青费力地嚼着早餐送来的法棍,发现对方放下了咖啡认真盯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
“有工作?”他咽下硬邦邦的面包问道。
“是邀请。画廊收到了纽约艺博会的邀请。4月份。”唐荼若有所思:“想去吗?”
阮幼青点点头,可以顺便看彩绘玻璃。
“那你要乖乖看医生,我们好好检查耳朵,不然不带你去。”最终话题居然落到这里。阮幼青无奈答应,虽说讳疾忌医不好,但他就是对体检之类有生理排斥。
回到伦敦,他惴惴不安跟着唐荼进医院,对方看上去也并不比他轻松多少,心事重重地等待他做各项检查。不过结果还好,医生并没有宣告他的听障恶化,也没有检查出其他病症,至于坐飞机时的持续性耳鸣耳痛,只需要柔软的耳塞和止痛药就能解决。
“确定吗?”唐荼不放心,“不是普通人耳压变化的那种不适,是难以忍受的疼痛。他不是个怕疼的人,平时我觉得疼他都没有反应……”
“不妨先试试我的方法。如果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再考虑下一步。”医生看上去很有把握,“唐荼,你这样不信任我我很难过哟。”看样子是熟人,医生好心打消他们的顾虑。
从医院出来,两人心情都轻松不少。
“是不是要抽空去看看你爸爸的画廊。”阮幼青提醒他,“下周我们要回国了……”
“无非是跟你聊聊创作,聊聊市场,聊聊国内外的区别。虽然他在这里呆了三十多年,但思想跟固化的这里的市场一样。去见见无妨,不过你自己应付,我跟他说不到一起去,他还总习惯摆家长的架子。”唐荼嘴上嫌弃,可还是让司机开车送他们去了画廊。
恰逢在办一场艺术家的个人画展。
唐荼驻步在画展门口看着艺术家简介倒抽一口凉气:“真是……要不改天再来……”
阮幼青也觉得缘分这种事很难说明白,看着唐荼有些失控的微表情暗自好笑:“那个,这个贝尼托……是你说过的……前男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