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胡利没摆谱,慈祥都藏在一脸褶子里,静静等他开口。
阮幼青用了一句最朴实的开场白:“您好,我叫阮幼青,因为喜欢您的作品所以也在做玻璃艺术。”
客套几句后,场面有点尴尬,他们握一握手准备合张影,江霁蓝却替他继续说了下去。奇胡利看着江霁蓝的手机屏幕,稍稍后仰拉开距离眯起了眼睛,时不时看他一眼,再笑着点点头,而后拍拍肩膀称赞他:“我喜欢你的作品。幼青是吗?我记住你了,有机会可以来我的工作室看看,有跟你差不多年轻的玻璃艺术家在。”
虽说大师连他的名字都念不明白,可这句场面话还是令他雀跃。江霁蓝迅速拿过他的手机帮他拍了几张合影,回去的路上,阮幼青反复翻看。
最后的晚餐,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沉。江霁蓝自己不怎么动筷子,一个劲儿帮他和唐荼布菜,像个餐厅服务生。
“哥你也吃。”他挡住江霁蓝频频抬起的手腕,“我够得到,我替他夹就好,你别忙了。”
“我不饿。你多吃点。”对方总算是放下了公筷,捧起了自己的碗,勉强喝了几口看上去没什么味道的蔬菜汤。
吃到一半秦晓然手机响,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回座的时候告诉江霁蓝拥有最后一只水母的藏家同意割爱,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谈好的价格他忽然反悔,又临时抬了一次。说是实在舍不得。”秦晓然加了块肉丢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
“他要多少?”一向安静的唐荼难得在餐桌上开口。
秦晓然皱皱眉,比了四根手指,阮幼青心里咯噔一下,四十万……过分了。在拍卖会上不过也只十几二十万而已。
“没关系啊,那就给人家吧,毕竟是强人所难……”江霁蓝倒是不计较,居然还颇为得意,“这样就收齐了,可以单独布个小展厅。”
“先不着急。”唐荼摇摇头,“国内买家我都熟,我跟他谈。不需要这么多。”
“唐先……唐荼。”不想江霁蓝并不赞同,“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不要压价了吧。不管对方是想赚钱还是真心割爱,至少让他,以及国内藏家圈子都了解幼青是值得这些的。”
“也对。”唐荼默默点了点头,看了阮幼青一眼,“我是怕他不好意思。按他的主张大概想回去重新烧一套送你。”
“哪有。前几天还说,早知道是我要收,他就给我打个折。小气的要命。”江霁蓝像告状似的跟唐荼抱怨,桌上低迷的离别气氛总算是恢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