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首阳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
“这不公平。”傅见微说。
薄首阳用一种“我觉得你很可笑”的冷漠的眼神看着傅见微,反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一个民工的儿子讲公平?”
“因为这不是旧社会。”傅见微说,“我的祖辈是农民,你的也是。”
薄首阳忽然朝他走过来,停在他面前,不足一脚的距离。傅见微撑住了,与他对视。
半晌,薄首阳一字一顿地告诉他:“现在不是了。”
傅见微脑子里嗡嗡的,他猛地提高了声音:“你和齐佳书的祖辈只是赶上了时代的风口——”
“你要怪就怪你的祖辈愚昧、懒惰、基因低劣,别人都赶上的风口他们就是赶不上!”薄首阳厉声道。
他不愿再和这个下等人多说,转身走了。
傅见微在原地站了很久,一动不动,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木雕。
终于,他动了,去关了敞开着的门,靠在门上,打开手机,想告诉薄耘这件事。薄耘让他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说。可字打好了,迟迟按不下发送键。
突然,一条消息跳了出来,傅见微看到备注,怔了怔,点进去看。
是一位姓张的老师,曾去傅家村支教,当过傅见微的班主任。就是她牵头帮傅见微申请学校的杂物间住,帮忙打扫、装饰那个小小的房间。
她只比他大八岁,却像他的妈妈一样关心他。她总是夸他,向他说起外面的世界,鼓励他走出去,改变人生。
张老师:小傅,在吗?
小傅:在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