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耘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宣传海报发呆,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霍坤的声音:“找个地方聊聊。”
他转头,站起身,和只比自己稍矮一点的霍坤对视:“……走。”
他俩没走多远,就在住院部花园的亭子里。这会儿是午休时间,很少有人来这儿。
薄耘坐在石凳上,霍坤靠着柱子,两人都不知从何说起,都已经有了各自的一定的觉悟。
他们只是看着彼此。
过了会儿,薄耘先开了口:“你傅老师之前给我看了照片,说了些事情。”
霍坤依旧看着他,神色晦暗。
薄耘打开了他带来的小型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放到石桌上,指尖抵在上面,推到霍坤那边。
霍坤没动。亭子不大,距离很近,他垂眸便能看清楚那张照片。照片上是(疑似)小时候的薄耘在洗那部万恶的车。
刚刚只是猜疑,而这一刻,霍坤确定了。
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他居然很平静,至少在行为上很平静,他甚至依旧没有动。
“这部车,是我爸的。”薄耘说。
霍坤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
薄耘从包里拿出另外的物件:“抱歉,我擅自检测了我和你的DNA对比。没有意外的话,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很震惊。我爸是比较封建大家长思想,但他一直表现得很爱我妈,从小到大,我从没听说过他有桃色绯闻。我认识很多有钱有势的人,我爸在他们当中算是一股清流,我一直很为此自豪。”
薄耘看着检测报告,忽然笑了一声,但这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皱起眉头,看向霍坤,“我犹豫过是否告诉你,最后觉得,还是说吧。”
霍坤终于开口了。他质疑地、防备地问:“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薄耘缓缓道:“我会全资负责你母亲所有的养疗费用,在全世界范围请更权威、顶尖的专家为她治疗。她可以去海外休养,彻底换一个环境,或许对治愈她有助益。你和姥姥、姥爷都可以过去陪伴她,你们此后全部的生活所需都由我负担。如果你想留在国内,我依旧会全力支持、扶持你。”
霍坤冷笑起来:“想赶我们走,帮你爸把这事遮下去?”
“你误会了。我会揭露这些事,并要求我母亲和他离婚。”
薄耘看着他的眼睛,说,“对你家的安排,纯属我个人出于同情和身为他儿子的愧疚所为。那不是我的错,我当时很小,现在才知道这件事。但谁让我倒霉是他儿子……你当我伪善也好,什么都好,我没奢望你会认这个哥。我对你来说,只是强|奸犯的儿子,我没法儿为自己辩脱,也不打算这么做。你可以迁怒到我身上,但不要让愤怒影响你的理智和选择,你快成年了,姥姥姥爷年纪很大了,你的家应该由你去担负了,你走的每一步,都要是成熟的。”
作者有话说:
霍坤:你话好多。搞不好傅老师是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