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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捏上去谢惊寒就立刻放开了,他笑了一下,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幼稚。

    幼稚的谢惊寒手欠地玩了会儿沈放,力道把握得极好,不会把人弄醒,但也不会让人安生睡觉,沈放实在太累,最后干脆将被子一卷头,转身背对他继续睡。

    谢惊寒又开始笑。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流了进来,照亮了毛绒绒的地毯,他房间包括整栋别墅的装修都是仿照沈放家的风格——那种干净明亮的,能够看一眼就感受到舒适和温柔的。

    谢惊寒小心地翻身下床,洗漱后去衣帽间找衣服。这些年他的穿衣全由杨成打理,杨成办事一向稳妥,再加上跟了他多年,沈放的存在杨成一直都知道,几乎谢惊寒放在明面上的所有关于沈放的照片杨成都看过,因此新添置的衣物非常适合沈放,普通的快销品牌,还都是成对的情侣装,和他偏正式的风格截然相反;谢惊寒找了件白色卫衣换上,心下非常满意,心想杨成今年的年终奖可以高点。

    他戴上了昨天因为洗澡取下的黑色编绳,编绳挂了个戒指,和肌肤相贴时一阵冰凉;手机在响动——他订的花到了。

    楼下拉开了窗帘,积雪莹润的光透过了巨大的落地窗面,谢惊寒从旋转的楼梯下来,看见了泳池被阳光照射的波光粼粼水面,谢惊寒停下了脚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凝望,上门的小时工抱着花束,问他要不要喝点咖啡。

    谢惊寒仿佛如梦初醒,他接过花束,说了谢谢。

    他喝着咖啡照例查看邮件,全是祝福,关于工作的很少,谢惊寒后知后觉,今天是圣诞。

    谢惊寒盯着冒热气的咖啡,心想,我起床到现在一直都是恍惚的。

    好像不真实,走的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上。

    佣人问是否要准备早餐,想了想,又问道:“昨天那位先生的口味如何呢?早餐要中式还是西式?”

    谢惊寒捏了捏鼻梁,说:“我来弄吧,今天圣诞,你休假吧,补偿我会叫杨成给你打过去。”

    佣人欢欢喜喜地下班,也不管这个大少爷下没下过厨房,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情侣自己作死去。

    偌大的房间完全陷入了寂静,光太亮,也太温暖,谢惊寒在光亮里修剪花枝,熟悉的花香浮动,青绿水灵的茎被澄清的水折断,晚香玉含蓄矜持,开放的花瓣纯白无瑕,未开的花苞泛着粉,有些娇;谢惊寒这一刻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地发呆。

    他修剪完花束,端着玻璃花瓶上了楼,脚步和动作都很轻;谢惊寒找了自己同款的白色卫衣及蓝色休闲牛仔裤放在了沈放床边,又将流出阳光的细缝完全拉上,晚香玉静美朦胧,温顺地开着;谢惊寒抽了本书盘腿坐在地毯上,下巴枕着手臂看睡梦中的沈放。

    其实谢惊寒这几年常常会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的所有时间被迫停在了七年前的夏天;谢凯山的自杀,谢老爷子的离世,交付在他手里庞大复杂的公司,按部就班的程序和繁忙紧凑的工作日程,反复的自我怀疑和自厌,这些东西构成了他的七年过往。因为痛苦在无限地循坏重复,消磨了他的少年情怀和天真的理想主义,所以前进的方向往往无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