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说完,刘院长厉色道:“怎么会出现骨筋膜室综合征?你是怎么照顾病人的!”
在场的人都如同寒蝉一样噤了声,陆乾一脸担忧地看向温寒,只见她脑袋埋得深深的,乖乖地受训,看得他直心疼。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训斥是件很下不来台的事,颜面尽失不说,饭碗也可能不保,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奇耻大辱算不上,羞愤难堪是绰绰有余了。
此刻,只消邹亦时说一句“是我自己不听医嘱”,温寒就能免受这无妄之灾,可是邹亦时偏偏不乐意解救她,他就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硬的皮囊,能装到什么时候。
刘院长又厉声训斥了几句,连带着把不相干的人也训了,大家脸色灰白,不敢作声。
邹亦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温寒,却忽然发现,她谦恭局促的模样下,眼神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压根儿不见半点羞愤,倒仿佛事不关己。
难怪她杵着脑袋,原来不是认错,而是卖乖。
邹亦时怒极反笑,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刘院长不要生气,既然温大夫有失职之处,那么,就让她留在这里负责照顾我,也算将功补过了。”
话音一落,有人欢喜,有人忧,欢喜的是旁人,因为不用连坐,忧愁的是温寒,她冷冷地扫了邹亦时一眼,满眼的厌恶。
邹亦时冲她勾唇一笑,心中却冷哼道,只有自身利益受到损害时才有反应,真是个冷漠自私的女人。
温寒在家里睡了整整一天,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喝了止疼药也不见多大作用,她这是气得急火攻心,药石无医!
晚上她去照顾邹亦时,说得好听点是专职大夫,其实压根儿就是特护,他这明里送了她个人情,暗里却挖了大坑逼着她跳,偏偏她还得念他的好,这样的手段太过阴险,这人比狐狸还要狡猾奸诈!
进了病房,他仰面躺着,被子滑在腰间,露出大片的胸膛。他在军营里待过,又是飞行员,体质自然不是寻常那些羸弱的男人能敌的,肌肉线条紧实流畅,纹理分明,每个细胞都蕴含着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力量,这种野性的力量不是健身房里出出汗就可以达到的,必定得在严苛的自然环境下摸爬滚打,才能成就这一身的阳刚硬朗之气。
温寒扫了一眼,冲他努了努下巴:“不冷吗?”
邹亦时笑,意味不明:“不冷,我现在有点热。”
温寒不知道这算不算调情,可是她很识趣的调低了空调的温度,给他拉好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颗苹果,专心致志地削皮,像个娴熟的深闺妇人。
她的腰很细,细到像是抽过肋骨,这么一坐,更显得不盈一握,邹亦时眸光一暗,歪头打趣道:“一点没有女人该有的样子。”不顾形象,木讷刻板,像块嚼不烂的木头墩子。
温寒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若无其事地问:“那怎么才算女人该有的样子?在一个袒胸露乳的男人面前搔首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