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青蔓听见惨叫,惊起鸡皮疙瘩。
那老虎足足砸了七八下,疼得嘴唇惨白,扣住手腕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动。
掌骨和指骨肯定是断了。
朗华冷眼瞧着,纹丝未动。
“如何,谢先生?这、这样可以吗?”
旁边的人看得心惊肉跳,纷纷叹道:“唉,虎哥,大过年的你这是何苦嘛!”
老虎抖着嘴皮子只望定一人。
又一会儿后朗华才终于开口,语气淡淡:“回去好好过年吧。”
老虎忍痛爬起来,颤颤巍巍地离开。
众人七嘴八舌重新酝酿气氛,正热络时,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清冷的讥笑。
“谢老板架子真大呀。”
朗华已喝得有几分醉意,拎着酒瓶离席,来到隔壁雅间,掀开帘子进去,一瞬间与青蔓四目相对。
她面若寒霜,惊艳动人,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朗华借着醉意坐到她身旁,不停地吃酒,不停地说着一些漫无边际的话,因为喝酒上脸,眉目与耳朵脖子全都红了。
青蔓半耷着眼皮子,纤细的手指夹一支仙女牌香烟,烟如其人,她明明那么美,却像一具毫无温度的尸体。
朗华好似彻底醉了,摇摇晃晃,双腿发软,从凳子上跌落,跪到她脚边,额头埋下去抵着她的膝盖。
“青蔓,你要什么,你想要什么?”他呼吸很重,像潮湿的海藻卷着她:“我都给你,只要你开口,我……”
青蔓无动于衷。
朗华拉起她的手:“要不然你捅我几刀,好不好?只要你高兴,打我,折磨我,让我给你当牛做马……”
青蔓笑了:“谢朗华。”她说:“没那么便宜,你不是最爱钱吗?我要看到你穷困潦倒,像老鼠一样死在街头,被苍蝇和蛆虫啃噬,被人用草席裹起丢进乱葬岗。我一定要亲眼看到那天。”
朗华攥着她的左手,放在脸颊贴了贴,随后撑住板凳站起身,脚下晃了两晃,朝她笑说:“看不到怎么办?憨包。”
从饭店出来,天已经黑透,今晚除夕团圆夜,山城的家家户户习惯在门前檐下挂一盏檐灯,里面的灯架放着菜油,从除夕夜点灯至正月十五。
青蔓飘飘荡荡,从都邮街走到打锣巷附近,她很想回去看看祖父母,陪他们一起过年。还有琰琰,她好吗?秋意好吗?她说回来做护士,这个傻瓜,护士既辛苦又挣不到几个钱,怎么想的?以前她不是和朗华一样很爱钱的吗?
另外,秋意,若他知道自己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变成他父亲的情妇,会作何感想?
全都乱了,乱得一塌糊涂。
从今往后只有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