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称对陈冬太过遥远,存在于书本里、或电视上,是她这辈子也不能身临其境的地方。
她下意识问道:“巴黎是什么样的?”
“嗯……”卡米耶喉中发出低沉的声响,半眯着眼瞳,似是在措辞:“又脏又乱,治安很差。”
“醉鬼和流浪汉在地铁里撒尿,小偷会直接冲上来抢你的手机和皮包——我新买的ihone就被抢走了,我追了他叁条街!”
他嘴里愤怒地咕哝个单词,想来该是骂人的话。
“追上了?”陈冬好奇地偏头看他。
“嘿嘿,”卡米耶唇角勾着懒散的笑,抬手比划着:“我俩钻进条臭烘烘的巷子里,然后他摸出来一把这么长的刀……我就把手机送给他了。”
陈冬哧地笑了声。
“但很自由,”那双碧绿的眼瞳在月光下,像两团燃烧的火焰,挟着明亮的笑意:
“你可以在街边拉琴,在广场跳舞,边走边大声唱歌……无论你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没人会用奇怪的眼神看你。”
他轻笑一声,敛下眼睫:“冷漠又迷人的混账地方。”
“你呢,你为什么难过?” “好听。”
他哈哈笑了声,将琴收进琴盒里。
两人默契地立起身。卡米耶个子很高,陈冬脱下那件长到小腿的宽大风衣递进他手里,仰着脑袋看他。
“再见。”她说。
“再见。”他回应道。
他们转过身,迈着大步,往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