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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卧里,顾玉琢和许尧臣这二位一个打了赤膊,一个只剩条裤子在腿上松垮套着。顾玉琢睡得十分踏实,狗头横在许尧臣大腿上,流着哈喇子。

    一张薄被绞成条,颇具希腊风情地缠着二人。

    陆南川和许尧臣的那位在床前达成共识,默契地一人抄一个,把“难解难分”的俩醉汉拽开了。陆南川在床下捡着黑崽的毛衫,在他迷糊中囫囵个给套上了。

    顾玉琢睁眼,眼睛又酸又涩,边揉着,边看清了床边很挺拔的男士。他咕嘟吞口唾沫,然后说:“我艹!”

    陆南川端起他下巴,问:“艹谁?”

    黑崽傻眼,心想完球,陆老师咋来了?那我岂不是直接出柜了?前面刚对姓许的发表了直男宣言,现在这王八会不会笑成蛆?

    但现在显然不是想这种屁事的时候——

    他裹着毛衣扭了扭,故作可爱地问:“陆老师,有点扎,我里面还有件打底短袖在哪呢?”

    陆南川手指在他脸颊上刮刮,可温柔了,说:“你脱了啊,找不着了。”

    黑崽张张嘴,正要开口,却听旁边他兄弟已经很入戏地演了起来,那模样,又怂又欠,委顿在边上说自己难受。

    顾玉琢暗自翻个白眼,心说:狗比戏精。

    然后,他自然而然地把爪子往前一搭,有样学样,甚至比许尧臣演得更精彩——他搂着陆南川的要,额头往他肚皮上一贴,小声装弱:“陆老师,我头好晕啊,特别难受诶。”

    他热乎乎投怀送抱,陆南川伸手捋他鸟窝一样的卷毛,在他脑壳上点点,“下不为例。”

    顾玉琢大狗一样用脸蹭,声音你闷着:“知道了。”

    穿上裤子,陆南川牵着光脚下地的黑崽,对着床上的许尧臣一颔首,“打扰了。”

    顾玉琢临走时偷偷跟他的“难兄难弟”做口型,说:自求多福吧。

    ——眼看着,许尧臣的那位厉总,比陆老师可严肃多了。

    玄关,陆南川给顾玉琢套了袜子,让他穿上鞋。

    黑崽两岁半以后就没人给他穿袜子,冯女士宁可让他穿反穿错,也不养他个不能自理的废物。

    一时间,两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看着袜子上扎着翅膀的企鹅,脸很红,害羞、不好意思。

    本以为这种旖旎缱绻起码能持续到早饭,没料一进电梯就被陆南川单方面斩断了。

    陆南川扔开他的手,不牵了。再瞧一瞧脸色,很不好看。

    宿醉之后,二百五脑仁疼,让原就不清晰的思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