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听白甚至觉得,要是自己不那么别扭,早一点给徐邵华打电话,徐邵华就不用喝那么多酒,也不用那么冷的天,走那么远的路来这里。
总归,先动心的是自己。
又为什么要别人来遭这些罪?
胡聪把水端了过来,陈听白接过来让徐邵华喝点水。
陈听白脸绷得很紧,脸眼睫都半垂着,他将杯子递到徐邵华胸前,没多少感情地命令道:“喝了。”
徐邵华还是不松手,就着陈听白的手喝了一口水就不喝了。其实也没有醉,哪里来的口干。相反这杯水里不晓得被胡聪加了多少槐花蜜,甜得腻人。温水磨果徐邵华喉咙时,他差点没下意识地吐出来。
徐邵华还没有听到陈听白明确的回答,又问陈听白:“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如果我不敷衍,如果我真的喜欢你。”
屋子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徐邵华的额头上冒出来了密密的汗珠。
陈听白退了出去,那架笨重的轮椅往前驶出去一截,坐于上面的主人像是想起什么来,又偏过头来。
轮椅靠背隐去他一大半的面庞,只剩眼皮绷得很紧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像用上好的玉料雕琢的一样。
“老实呆着。”
徐邵华眯朦地眨了眨眼睛,想追过去的念头瞬间被禁锢,只能局促不安地盯着陈听白离去的背影。
陈听白钻进了洗手间,他没想拒绝,这只是单纯想给徐邵华拧块毛巾擦擦脸。
顺便……
顺便自己冷静一下。
水龙头是自动感应的,陈听白的手才伸出去,刺骨的凉水就汩汩留下来。冲去了陈听白手腕上得到墨迹,也冲得陈听白的手越发苍白,甚至因为太冰凉,骨节处已经翻出不自然的粉色。
陈听白微微往前倾斜,在安全的范围里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扯下扔进水池中。毛巾投进洗手池里才发现,自己一只手是拧不干的,只能叫胡聪进来帮忙。
“小聪,你说,我要不要和他在一起。”陈听白看着洗手池里的毛巾,突然就退却了,他轻轻问胡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外面的徐邵华。
“您不是喜欢他吗?这两天您不是都在等他吗?”
“可是小聪,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你看我连他喝醉了,想拧个毛巾给他擦擦汗都做不到。”陈听白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今天徐邵华抱着自己的时候,明明开心得不行。
胡聪没想到自己老板还有这种担心,心里难受,心里宽慰陈听白:“这些事情,就不是师父你要担心的,你赚的钱,可以让你们都过的很舒服的,再者说了,他自己也不小了,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宽心吧。”然后把毛巾递到陈听白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