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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这种东西从来不是人能控制的,就像他有时候会突然很嫉妒裴应声,明明是他先做了江安遇的师兄,却偏偏又让裴应声后来者居上。

    江安遇到底也没能成功回家,他看着面前一辆银白的SUV,车窗落下来,露出里面人的脸。

    他微微屈身,朝里面看了一眼,直到眼前人摘下墨镜,他才认出这人是宋清沅,“曲谱,还,要时间,你很,急吗?”

    宋清沅倚在车窗上,有那么一瞬间被他可爱到。小朋友像是跑的急了,说话的时候也在轻轻喘着。他觉得有些好笑,从副驾上拿出剧本递给他,“不是琴谱,演过戏吗小朋友?”

    江安遇正想摇头,忽然看见剧本的名字,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素白的封皮上,四四方方地写了两个字,《哑朝》。

    世界上再不会有第二个剧本叫这个名字,江安遇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接过剧本时,手都在抖。

    “请问,建筑师,是,江瀚,吗?”他抬头,声音小小地问。

    这对谁来说听起来都是无厘头的一个问题,然而宋清沅却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江瀚。

    江安遇。

    他听秦墨说,江安遇很早的时候,就是孤儿了,所以当年因为《哑朝》造景意外坍塌去世的建筑师夫妇江瀚和展瑛...是他的双亲。

    所以江安遇是当年528古城坍塌事件最直接也最无辜的受害者。

    “...是。”

    宋清旭那个‘是’字说出口的时候,江安遇再也忍不住,瞬间红了眼眶,他也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这样,可这是他爸爸妈妈留下来的东西,是他再没有勇气去第二次的地方。

    “造景沿袭了当年没有坍塌的部分,你有去过吗,很漂亮。”

    江安遇摇头,手背在身后绞的青紫。他没再去过那些地方,他不认为自己有能力面对那个夺走他父母生命的地方。

    他以为自己再听到《哑朝》这两个字的时候,会像以前一样排斥,撕烂剧本,无法控制的嚎叫,然后不管不顾地砸东西甚至伤害自己来要挟那些江家探望的裴家人,要他的父母回来。

    可真正把这份沉甸甸的剧本拿在手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裴应声说的是对的。

    那时候,裴应声还没有收养他的打算,只是冷眼看着他,像只小狼一样排斥任何人的接触和治疗,等他砸完了,也累了,坐在一堆残渣里哭的泣不成声的时候,裴应声才下楼,接过医生手里的纱布,给他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