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被酬酢架到麻将桌上的傅雨旸,盲捻着手里的牌,牌很清楚是哪张。
就是分不清眼下,究竟是大悲还是大喜。
或者,人世本来大悲就是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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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云帮着大房张罗着前面解秽酒家宴,上楼来查点他们这里宾客要不要安排吃食时,才看到雨旸已经到了。
她没先同他说话,倒是傅雨旸先开口的。
一面理着牌,一面问候书云,“你身体都大好了?”言外之意,又被他们拎过来跑着忙?
“嗯。没事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雨旸继续顾手里的牌,其余三家都做万子,他一个人做条子。“刚刚。”
牌桌上有大房的妹婿。今朝早饭吃得早,因为要忙着给妻兄寿材下葬,就这样,为了陪这房里有头有脸的人,他也没跟过去,差使书云的口吻,说雨旸没顾得上吃早饭,你弄些给他吃吧。
坐东朝西的傅雨旸,往堂子里丢一张七饼,接话道,“不用了,我不饿。堰桥过来了吗?”
书云不大明白傅雨旸的意思,倒也如实告诉他,“来了。”
“喊他上来。”
书云依旧站在门口,有点讷。
傅雨旸只管叫她去,“去。我教他打牌。”
笃笃一阵脚步声上来,书云母子再次推门而入的时候,傅雨旸自摸四绝的一张九条,清一色一条龙。
刚捂热的凳子,他让出来,掇一张边凳落座边上,喊宋堰桥过来坐,当着牌桌上的三个以及边上看牌的几个人的面,直言,“过来,我教你打牌,今后总归用得上。”
眼下九点多,联络交际的牌局将将进入酣畅,话匣子才要打开的样子,没成想,傅雨旸招呼了书云的儿子上来,要教他打牌。
着实叫人摸不着头脑。但是经此一役,边上人却是看明白了,傅书云当真把这灶烧热了,傅家最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像是要把儿子交给二房养的样子。
这傅雨旸也着实傲慢。桌上有商有政,他悉数瞧不上,要去扶持一个小儿。
门口的宋堰桥踟蹰不前,却是被傅书云推着进里的。
他手机握在手里,面上不显,傅雨旸一边点烟一边宽慰他,“不要紧,我教你打,你又不必带本钱,学会了,今后我也能多个牌搭子。”
一屋子人各怀心事。宋堰桥也不傻,他看出来老傅和他们不对付,所以半真半假地把他拎过来练,宋堰桥走到傅雨旸身边,硬着头皮落座。
看着一屋子老狐狸成精,也不怵,只把手机递给边上的老傅。
傅雨旸咬着燃燃的烟,微微迷着眼,质问的口气,“做什么?”难不成还要我给你拿着手机,年纪不大,谱倒不小。
宋堰桥少年心性,“您教我打牌可以,但我游戏还没打完,您得替我打完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