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迷蒙里,周和音觉得感官只剩下听觉,才愈发得清晰。
桌案,还有他腰带上的金属……
这些规律的声响比他们本身更羞耻,她一面要他停下来,一面缴械地点头,忙不迭地,颤抖哀怨的低低呜咽,不无狼狈地,
把他要的一百分还给了他。
良久,缓过一口气来,朝他委屈两声,她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
“硌得慌。”她指她的脊背。
“我不硌就行。”傅雨旸渣男嘴脸,怡情貌,赞美地说,温柔乡,诚不欺人。
周和音拍蚊子的手劲打在他脸上,诅咒他,“英雄冢。”
傅雨旸全不忌讳,“我的墓碑上有你的名字就够了,我不怕。”
周和音捞起什么,就要丢他的时候,傅雨旸决计地离开了她,再来捞她腿弯。
*
抱躺到卧房的软床时,周和音手里握着个起钉器。
某人掰开来看的时候,整个被她气到了,“要干嘛?谋杀亲夫吗?”
“想得美。”她才不去他的陷阱里。
他来剥她,也解脱自己。再去翻床头柜的东西。
过来的时候,促狭地笑,笑她迂腐、较劲。“我就和你不同,我今日‘杀’了你,就愿意担最重的罪名。”
“不像你,只会冷漠无情地和我对着干。当着那些人的面,说什么晚了。”
“小音,我好不开心。”
他轻易把她两只手牵引,举过头顶,反扣住,叫她动弹不得。
周和音依旧不改口供,“就是晚了呀。你在那些人的眼里,结婚生子,通通都晚了。和我无关。”
她才不替他担这个过。
“不晚,如何等到你?”傅雨旸截住她。
周和音迎接他的目光,也微微受用他的话。不信宿命的人,但也偶尔迷信什么,比如与时间握手,相信一切是最好的安排。
从而心甘情愿地接纳他。
快乐很简单,比机械的快乐更高明、上乘的,该是喜悦,最终极,是幸福。
周和音很清楚,她的目标从来不是简单的快乐。
“傅雨旸,”她才不稀罕喊他什么傅飞,还是飞飞,她认识他起,他清楚告诉她的就是这个名字,她很喜欢,“我遇到你已经晚了,这句不是取笑,是惋惜。”
尤其知道他父亲和阿婆的事后,她一直更多的只是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