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罗秦雨翻着课本,小声问我:“我怎么找不到他讲的东西在哪啊?”他把书合上,顿了顿,大惊:“妈的这书不就是他写的吗?!”
三节课听完,好像有所收获,好像云里雾里。本想找魏丞禹一起吃中饭,结果看了课表,才发现下一节视觉传达设计在校区最偏的机房,他又在另一头的实验楼,一东一西,相距千里。
趁午休赶去上课,这节又变成了小课。坐在机房里,老师介绍AI,学习基本操作,头昏脑涨。上完课赶到教学楼参加班会,一个班五十个人不到,依次站起来做自我介绍,一张张脸陌生但青春又自信,特长兴趣五花八门,让我有些迷茫,站起来介绍的时候甚至有点羞愧。过去十几年,我好像只会读书和吃饭。
走出教室,掏手机,看到停留在早上的聊天记录。我翻出魏丞禹的课表,他晚上还有一节晚课,一直要上到九点。没想到就算读一个学校,各人也有各人的忙碌,真的开始上课了,见一面竟如此困难。
一个人吃完晚饭,黄昏时分路过知行楼,看到往教学楼跑的学生,于是忽然改了主意,一路上到三楼,阶梯教室里已经基本坐满了人。我从后面张望,即使全都是后脑勺也很快找到目标——魏丞禹坐在第五排,正对着电脑打字,旁边没有坐人。
我穿过去,到他身边站定,问:“同学你好,我可以坐这里吗?”
他本面无表情,闻声抬头,反应了半秒,蓦地露出一口白牙,迅速把他旁边的位置翻下来,好傻啊。
我坐下,正好打铃。他凑过来小声问:“你怎么来了?我要上到晚上九点。”
“我晚上又没有课。”我说,没好意思说想你了,只问,“过来听听,这是什么课啊?”
“大学物理。”魏丞禹答。
来是来了,总不能影响对象学习,就自顾自开小差。真是神奇,原本因为新环境和生活节奏,一整天下来多少有些焦虑和不适应。但是刚刚一坐到魏丞禹身边,就好像回到了舒适圈,心中变得妥帖安宁。
老师开始放PPT,魏丞禹侧过身去翻包,然后掏出镜盒,把眼镜戴上了。我没能忍住,频频侧目看他。一开始他没发现我的窥视,戴着眼镜记笔记,侧脸专注认真,后来多了两次不慎被他发现。
下了课,老师在屏幕上放了道题让大家趁课间思考,魏丞禹不思考,而是转过头问我:“怎么了?老看我。”
我不动声色:“好久没有像这样坐在一起上课了。”趁机多看了两眼他戴眼镜的样子,毕竟这张脸也看了三年有余,平常不太聪明的样子也见了不少,难得会像此刻单纯因为样貌产生心率过速的感觉。我暗自希望此造型可以半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