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手受伤,又不是那里受伤。”
“这里是医馆,你就不能安分点?”
“我都快想死你了,你想让我憋疯?”
苏诗青脸红:“……”
……
翌日。
离火替身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城内城外亦贴满了红巾军头目被捕杀的告示。
百姓们议论纷纷,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似乎对红巾军相当不利,但这正是揭傲所期望的,他们必须忍耐,等待最佳的时机。
东斋。
风朝茂盛的树叶吹着,绿浪好像要陷落下去似的,卷起阵阵波涛。
阳光强烈地照射着,图画院和任何时候一样,只有知了在热烈地吵闹着。
苏诗青躺在床上望着房梁,热得根本睡不着觉。
柳时颢盯着缸里的鲤鱼,画了已经有足足一个时辰。最近他一直在练习画鱼,画各种各样的鱼。
苏诗青看着他,回想起从前的自己。
为了画画,毛笔不知道用坏了多少个,常常画到废寝忘食,为了能够观摩画作,什么疯狂的事情他都干,甚至知法犯法去当“妙手”……
可是现在,他完全没有那个斗志了。
他不懂作画的意义何在,既救不了邵二雪,也帮不了揭傲,更救不了这个国家。
柳时颢停下来休息,然后看了看床上的苏诗青,说道:“眉生,你来帮我看看,为何这个鱼总是画不好?”
苏诗青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他绘鱼的技艺已是相当精湛。
只是因为观察的都是缸中的鱼,多为静态,因而缺少了一些变化,有雷同之弊。
画鱼,不仅要观察其形体,还要观察其动态,要勾厾相结合。
有的先勾后厾,有的先厾后勾,其法随不同的鱼类而变化,有时也可以用不同的方法画同一种鱼类。
“时颢兄,这个鱼你要分不同的鱼类和状态来画。鱼在水中静止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动,但还是有些许波动的,比如胸、腹部各鳍会微微摆动,而尾鳍少动,但是不同的鱼又不一样,像金鱼的长尾,呈下垂状。”
苏诗青说着自然而然地提起笔蘸墨,然后在纸上用墨线勾勒出金鱼的形状,再用浓淡结合的墨着各部分结构和轮廓。
接连画了好几条不同状态的金鱼,每一条都像要跃出纸面一样生动。
“鲤鱼,我通常都是用朱磦先画出背脊,然后趁手勾上轮廓,再逐步添补细节,最后点上深红和黑色斑纹。黑鱼……最好是再添补些浮萍、花卉之类,使鱼隐现于花叶之中……”
柳时颢认真地盯着苏诗青那灵巧的笔锋,在纸上描绘出一条又一条生动活泼的鱼,内心惊叹且激动的同时,还有些许嫉妒。
“你为何能画得如此精妙?”
同样是观察鱼,苏诗青画的更加细节更加生动,不像他的那般死板。
“我观察的鱼可不比你少,想当初,为了画鱼,我可是时常在水下憋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