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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逾岸默不作声,孙燕齐复又感叹道:“不过也太早了,何谦才多大年纪啊,好可怕,生命这东西。”

    蔺逾岸点点头:“可以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换我可能也缓不过来。”

    两人沉默相对了一会儿,徐勇那边在招呼蔺逾岸过去点菜了。他点头示意,正要回座,又被孙燕齐叫住了。

    “你要是有办法能联系到一舟的话,能不能和他说说?”孙燕齐说,“这话虽然说来无情,但他也要继续自己的人生啊,工作和音乐都不要了吗?”

    蔺逾岸心想,你们是不知道,光让闻一舟活着已经用光了他所有的办法。

    “他这个人特别一根筋,对音乐是这样,对人也是这样,没有人拉他的话,不知道要抑郁到什么时候,人会废掉的。”孙燕齐最后道:“虽然一舟这个人吧,轴到自己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会听,但你下次如果见到他,能和他好好说说吗?”

    “他不会听我的。”蔺逾岸虽然这样说,但还是点了点头。孙燕齐似乎放心了些,挥挥手也回自己桌上坐了。

    我当然知道他认死理又一根筋,蔺逾岸悲哀地想——“要是他们哪天不再相爱就此分手就好了”,这种卑劣的念头在过去七年里逐渐消亡的过程,好像刻进他骨子里,忘也忘不了。

    作者有话说:

    就是最近很喜欢排球

    第4章 小事

    蔺逾岸和队伍吃完饭道别时也才不到九点,节后还有赛季,运动员们不会放纵饮食和饮酒——至少不会在同事和经理面前这样,所以早早散伙,分道扬镳。蔺逾岸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转,冷风绕过后脖颈短短的发茬,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冬天的来临。

    如今他日常的运动量不如往常,但数十年来的训练记忆却难以改变,所以一直保持着晨跑或夜跑的习惯。前段时间每日急忙往返于厨房和闻一舟家,今天反倒捏了一把空闲的时间在手,不知怎么打发才好。

    他脑子放空地溜达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转到了闻一舟楼下。

    蔺逾岸站在公寓大楼前双手插兜,仰着脖子看了一会儿,从上往下、又从下往上数了一遍楼层,面对黑黢黢的窗户盯着瞧了半晌,终于还是朝前迈开了步子。

    电梯门打开之后,蔺逾岸果然在门把手上发现了原封不动的外卖。他叹了口气,还是先敲门两次,然后再拿钥匙开门。

    一如既往地,客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沙发上的人这次却回过头来,眉毛微微扬起,显出惊讶的样子。蔺逾岸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虽然没有回复,但他看过我的消息了。

    蔺逾岸晃了晃手里的外卖袋子,闻一舟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但在这寂静中相当清晰。这间公寓此前对于两个人居住而言已经过大,毕竟当初是为了何谦和闻一舟分别都有独立的工作空间才租下的。如今只余一个人,简直可以说是空荡冷清,好像何谦留下的那些物件也在逐渐失去生命力,只变成浮在表面的基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