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可以放弃的话,你早就选择放弃了!”闻一舟说,“很难受不是吗?肯定不好受吧。”
蔺逾岸眼睛微微睁大,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些许伤心的神色爬上他的眉眼。
闻一舟被他的表情刺痛,不自在地挪开目光,但手劲儿一点没松。
“被你发现啦,”蔺逾岸不无悲哀地说,“的确如此没错,但是……”
“但是?”闻一舟飞快地反问。
“但是我不是在骗你,这种反反复复的拉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的确有点厌倦了。” 蔺逾岸说,“你也觉得很烦吧,我老是厚着脸皮粘着你。”
闻一舟:“你凭什么觉得我……”
“你自己说的。”蔺逾岸微微颔首,目光沉沉地俯视他,“说过不止一次。”
闻一舟噎住了——这些混账话的确都是自己说的没错,他咬着后槽牙,脑中有很多话飞速掠过,比如他应该道歉,说那不是他的本意;比如他认为他们之间其实建立了某种复杂的联系,并非毫无交集的陌生人;比如他并不讨厌蔺逾岸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反而因为他的离开而怅然若失。
于是他的嘴巴代替他发言了:“我不管,我没有允许过这种事。”
蔺逾岸诧异道:“什么?”
“我还没说要结束!你别想这么轻巧地卸下责任,这是你自己答应的。是你硬要闯进我家、闯进我生活的,别想给我说走就走!”闻一舟理歪胆大地宣告着。
然而他拙劣的借口并不能支撑自己把话说完,他眨巴了眨巴眼睛,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挤出一句:“关于我之前说的话,还是……对不起。”
“和你没关系,你不用道歉。”蔺逾岸摇了摇头,“从头到尾你都只是被拽进来的无辜人士,你又没有做错什么,只是被男朋友的奇怪朋友给惦记上了。我此前觉得你们恍若不知十分狡猾残忍,现在想来,如果早早戳穿我才叫不留情面,那样我会尴尬得想死吧。”
“不是……”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蔺逾岸自嘲地笑笑,“我太自以为是了。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有些事情勉强不来,更是永远不可能等到的。”
见惯了蔺逾岸死缠烂打的模样,说什么“永远不可能”,他这副洒脱的做派闻一舟一点也不喜欢,可以说是不顺眼极了。他硬着头皮问:“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原谅我?”
蔺逾岸愕然:“说什么原谅,都说了我没有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闻一舟嚷道。
“我没有。”
“你没生气为什么出国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闻一舟对这个问题穷追不舍,似乎怨念极深。
蔺逾岸想了想,诚实地说:“因为感觉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出国几个月而已,而且之前不是说好了,接送你去排练室到演出结束就好吗?之后就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