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孟岚才恍然明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她选错了人,亦用错了方法。
席与风并非冷血无情,他藏在心底的温柔只会给同样对他温柔的人。
而她那些自以为是的小把戏,只会将他越推越远。
花盆“当啷”摔在地上,只碎了一个角。
席与风躬身将花盆扶正,把蜷曲的叶片拨开,然后直起腰,转身便走。
步子迈出去两三步,听见孟岚微弱的声音:“你现在,需要婚姻帮你巩固势力吧?我可以帮你……”
几乎没有犹豫,席与风说:“不了,我想要的,自己会去争取。”
孟岚又说:“那种开放式婚姻关系,我也能接受。”
席与风甚至没回头。
“但是他不能。”
七月伊始,枫城上流圈层又传出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席与风拿下了一个并购案,集团内部大洗牌,股东大会高票通过由席家长子席与风担任执行总裁的决议。自此集团最终的决策权归属尘埃落定,纵有少量不满的声音,也势单力薄,短期内掀不起什么风浪。
第二件还和席家有关,太子爷席与风这边刚为自己正了名,那边和孟家的婚事就宣布取消。众人惊讶的同时又有意料之中的落定感,转而开始猜测内情,究竟是孟家小姐想开了,不想在一个性向成谜的男人身上吊死,还是席家太子爷没玩够,索性先不给自己套上枷锁?
也有知情者旧事重提——你们是不是都忘了,去年还有传闻说席少为了外头养着的小情人,和家里对抗,拒绝结婚?
众人听罢嗤之以鼻——嗐,传闻罢了,怎么可能是真的?
而这些吵闹的声音,统统没进席与风的耳朵。
等公司的事料理停当,他抽空飞了趟洛杉矶。外公乔望鹤已在此处郊区的一幢宅子里,住了三十年不止。
从机场前往外公家的路上,道路愈渐宽阔,两旁浓荫匝地。
乔望鹤算准时间站在门口迎接,亲自指挥司机将车停在院子里,看着席与风从车上下来,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容慈祥,拐杖在地面一敲,让他快进来。
房子不大,上下两层,住一位老人加两名护工绰绰有余。
乔望鹤带席与风去到书房,亲自泡茶给他喝。
作为小辈,席与风自是不能干坐着。乔望鹤端茶过来,他起身双手去接,老人趁机比画他的身高。
“都长这么高了。”乔望鹤把手放到腰际,“上次见面,你才到我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