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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炒鸡蛋,炖肉,两个菜,没一个素的,一人两个饺子,值守的将士轮番吃,尽量吃到热乎的。

    安王吃的也是这些,馒头了炖菜,不过给他盛的都是五花肉,肥肉相间,吃起来很绵软,是油脂的香味儿,就着馒头特别好。

    炒鸡蛋好几块,炒的油汪汪的,翠绿的小葱裹在黄澄澄的鸡蛋里,味道正好,不咸不淡的。

    饺子两口就一个,因为放了一会儿,有些凉了,薄皮下头是碎白菜和剁成沫的油酥,安王吃过山珍海味,其实最好吃的在这儿。

    将士们大口大口的吃,漆黑的夜色里,顶着一张被冻伤的脸,用有冻疮的手夹菜,拿馒头,可笑得是真开心啊。

    有人吃着吃着就流下泪来,他们还是头一回吃肉多菜少的菜,有的人是因为家里穷,养不起那么多个,所以才当兵。

    当兵苦,吃的也不好,兴许第二天就没命了,有生之年还能吃顿好饭,死也值了。

    “嘿嘿,我爹娘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我家里就靠种地,我爹抗袋子一天才几个钱,还得给我哥,我弟攒钱盖房子娶媳妇,我们家过年,一家分一小块肉,饺子全是菜,还是二合面的,就有点肉味,我当时觉着可美了,过年终于吃着肉了,一年到头就盼着过年……”

    小兵吸吸鼻子,“还想肉也就十几文一斤,也不贵啊咋就吃不起呢。”

    还真就吃不起,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一家老小要吃饭,还要穿衣裳,啥都要钱,大概应了那句话,贫困夫妻百事哀,有钱的能出钱让人替自家孩子去参军,没钱的……

    大过年高兴,那些事不提也罢。

    这顿饭吃的饱,两个大馒头,还有饺子,吃完去盛碗饺子汤,在这冷夜添丝暖意。

    有人说裴殊年纪轻,没有资历,不足以胜任士农司司命一职,就是想摘桃呗,但万事都有缘由。

    御朝年三十守岁,年初一在家,年初二媳妇回娘家,年后再走亲访友,家家如此。

    顾筠一早被鞭炮声吵醒,躺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在盛京的宅院,不是庄子。

    裴殊早就醒了,他一脸郁色地对顾筠道:“丑时就有人在外头放鞭炮,一直放到现在。”

    顾筠还能睡到现在,那也是真困了,裴殊把人抱到怀里,又往上顶了一下,“老早就想叫你起来,就是舍不得,阿筠……”

    两人闹了半个多时辰,裴殊这回神清气爽了,家里没老人,不过春玉知道一些例儿,比如初一不能往外扔垃圾,怕把家里福气扔出去,不能扫地,不能做粗活,还有一种说法,年初一做啥,一年都做啥。

    裴殊闻言看向顾筠,顾筠呛了一口水,“怀着敬畏之心就好,不必都信的。”

    去年过年他们在西北,今年不同,顾筠道:“那今儿都歇歇,别做活了,就把给各家的礼备好就成了。”

    只要是给裴家送礼的都得回,礼单也要记清楚,年礼多是点心酒,不出错处就成。